着人民医院去了。
大半夜的一路畅通无阻,五六分钟到了医院。
人民医院是县里最大最好的医院了,在这整个县城都已经夜深人静的时候,医院门口依旧人影不断。
可能是上辈子的经历吧,张东明对医院这种地方有着强烈的抵触,一进医院闻到那股味儿,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在前厅转了一圈也没看到白东升他们,前台也没人,张东明去挂号处问,那个小护士根本没搭理他。
正准备自个去找找呢,张东明见李村长和杨会计从西边的楼梯上闲唠着下来了。
“人呢?”
“二楼,心血管科,大夫正给看呢。”
张东明也没多说上楼了,李村长和杨会计俩人出去了。
上楼左边就是心血管科,过了两个科室,张东明见一个三十来岁挺年轻的值班医生正给意识模糊、躺在病床的白洪山检查。
床边站着白东升和一个模样狼狈的姑娘,看来是电话里那个女生通知到了,白艳来了。
白艳看了眼张东明也没吱声,白东升也早就不哭了,仨人站在床边,静静等着医生的检查。
没一会儿,年轻医生检查完了,写了个长长的单子:“去挨个检查一下。”
张东明扫了眼单子,什么心电图,心脏超声,脑CT,脑动脉超声、血压,血脂,血糖等等一大堆。
“医生,我爸到底怎么样?”白艳问。
“现在还不清楚,检查完了再看。”年轻医生说。
“有没有危险?”
“危险应该不至于,不过也不好说,还是赶紧去检查吧。”
这个年轻医生的态度还可以,不过显然没啥水平,根本就是啥也没看出来,也没办法,这个时间能有医生就已经不错了。
仨人费劲巴力地把白洪山从病床抬上推架,然后白洪山这时意识又清醒了点,很虚弱说:“丫头,别检查了,咱回家……”
白艳看了看白洪山也没说话,下楼去交钱了。
张东明让白东升在这儿等着,跟着下楼了。
到了收费处,白艳从羽绒服里兜掏出一叠钱,有一百的有五十的,大概有八九百块钱。
一共交了四百来块钱,白艳把剩的钱好好揣回羽绒服里兜,和张东明上楼了。
这时候医院人不多,检查也不用排队。
一楼,二楼,三楼……
三楼,二楼,一楼……
李村长和杨会计自打出去就没回来,张东明和这姐弟俩推着、抬着白洪山一项一项检查着。
过程中白洪山时而清醒,每次都说不检查了回家,白艳和白东升一直也没说啥,然后一项一项继续检查。
六点来钟天已经蒙蒙亮了,终于检查完了。
拿着检查结果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交班了,那个年轻医生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秃顶很厉害的医生。
秃顶医生对着检查结果前前后后、有模有样地说了一大堆,不过仨人都没太听明白,大概意思就是白洪山没太大危险,但情况也不是很好,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白洪山很虚弱着说不住院,白艳说不行。
然后到了收费处,白艳身上剩的四百来块钱全都交了医药费和住院费。
上午九点。
病房里,白洪山输着液,非常虚弱地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力气睁开,白东升坐在病床旁,呆呆看着他爸。
病房外,满脸憔悴地靠着墙的白艳缓缓蹲了下去,胳膊抱着膝盖,脑袋深深低着,长长的头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脸。
张东明看了看白艳,又看了看病房里的白东升,转身离开了医院。
四十多分钟,张东明拎着个装着手机盒的塑料袋回来了。
这时候的手机普遍价格比较高,没有太便宜的,这是张东明找了一圈、花七百块钱买的一个爱立信的手机,他也已经给办了电话卡。
来到病房,白东升还坐在病床旁呆呆看着似乎已经睡去的白洪山,白艳在床边轻轻给整理着被子。
张东明还没说话,白艳把白东升叫了出来:“跟张老师回去!”
白东升看着他姐,然后低下了头。
白艳看向张东明:“张老师谢谢你了,学校还有课,领我弟回去吧,我爸我看着就行了。”
张东明点了点头,从上衣兜掏出四千块钱递给白艳:“先用着,别客气。”
白艳看着面前的钱,又抬头看了看张东明,半晌,接过了钱。
张东明又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白艳:“电话卡已经装上了,我的号也存里了,有啥事打电话。”
白艳刚想开口,张东明接着说:“有个手机方便,东升也能随时知道他爸的情况。”
白艳最终还是接过了塑料袋,跟接那四千块钱一样,一句话也没说。
随后,张东明领着白东升走了。
白艳回病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