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着,我去找我姐。”白东升带上他初中时候的那个破棉帽子。
“不用,这快中午了,也该回来了。”
“马上就回来!”
白东升也没听他的,直接跑出去了,急的外屋门都忘了带上。
喝了几口热水,张东明身子也有点暖和劲儿了,不过屋子实在太冷了,根本坐不住,这时白东升走了,他哆哆嗦嗦在地上来回走着。
屋里还是他两年前来时的样子,不同的就是地上多了蓝色的行李厢,应该是白艳的,挺旧的,一看就用了有些年了,不少地方都磨破了,四个箱子轱辘还剩两个,还都是坏的。
拿起柜子上那摞白东升刚收起来的习题册和考试卷看了看,都是做过的,一道题也没拉,不是新做的,是以前的做的。
一高的习题册考试卷很多,极少有学生能全部都做了,白东升不但全都做了,放假还都带回来了,还认真在家里重新的温习,还是大过年的。
这就是白东升学习的努力程度,没有夸奖或惊讶,对白东升来说这是必须的,他没有任何的借口和理由不这样努力,他不这样,对得起他姐么。
放下习题册,张东明看到旁边还有两本书,《建筑企业会计》和《施工企业会计核算与纳税实务》。
这两本书显然是白艳的,张东明翻开看了看,不是新买的,不少页边页脚都翻卷了,很多地方都还用笔做了标记,这方面他不是专业的也看不太懂,翻了几下就笑着把书放了回去。
大概七八分钟,这姐弟俩回来了。
白东升掐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喘着粗气,摘下棉帽子是一脑袋的汗。
白艳好很多,也是在尽力控制,不过喘气也有点重。
张东明看着这姐弟俩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白东升说:“把帽子戴上,一脑袋汗,一会儿感冒了。”
白东升戴上帽子,白艳也缓了口气,然后看到张老师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说啥了,于是赶忙去拿暖壶给倒了杯水,最后来了句:“张老师你先坐着,我家太冷了,我去抱柴火烧炕。”
“我去!”白东升说了声,就跑出去了。
白艳更不知道说啥了。
张东明很无奈,白艳对他一直都这样,很尊敬很拘谨,他说多少次了也没用,笑道:“拜年去了?”
“嗯。”白艳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感觉放松了些:“张老师,你…你咋来了?”
“咋地,不欢迎啊。”张东明乐呵说。
“不不不。”白艳赶忙摇头。
张东明苦笑,本来想活跃下气氛,可这根本也没法开玩笑啊,直接说:“我今个来,想跟你说说工作的事。”
“工作?”白艳没懂。
张东明点头。
公司市场方面他安排了陈健,而财务这块,他的人选就是白艳。
从张东明最开始知道白艳的工作是在一个小建筑公司当会计时,他就有了这方面隐约的想法,之后的故意多了解,以及不经意的跟白艳提及工作的事也都是因为这个。
可以说白艳是张东明唯一的人选,因为财务方面除了白艳,他没有能信任的人,而他对白艳的信任,近乎于绝对。
事实上这其中出现了一些偏差,主要在于他到县里之后接触到了董燕,同时也跟唐婉确定了关系,让他在思考和权衡之后决定和董燕合作,决定跳过建筑行业,直接进入房地产行业。
而这种偏差的结果,直接导致他犹豫了,犹豫他到底要不要找白艳?
因为张东明清楚,他给白艳的这份工作在不远的将来可能会意味着什么,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找陈健,因为陈健这个人比他还现实,比他还冷酷。
但张东明对白艳不能这样,这姑娘太不容易了,从小到大吃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罪了,更重要的,他很清楚白艳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个事他必须谨慎对待。
他来时跟巩菲说今天晚点回去,就是因为这个事他得跟白艳好好说说,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说明白了,让能白艳能做出最清晰最理智的判断。
因为这对白艳来说,可能是一次命运的选择,是他不能给予任何承诺和保证的命运的选择。
这并不是夸张,张东明很确定。
因为他了解自己,也了解董燕,了解地产行业,更了解这个社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