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能轻松处理。”
“那也不行!”白椴狠了狠心,故意无视白文礼眸中祈求,斩钉截铁地拒绝,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什么,难得放软语气,解释道:“你放心,爹知道你在想什么,断断不会让你一辈子屈居商贾末流。咱们倾全族之力,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咬牙跟着云九霄干,不就是为了给你博一个锦绣前程吗?只要成了事,云九霄但凡有点良心,就得封赏咱们家,到时候爹什么都不要,只求他给你一个入仕做官的机会。”
白文礼清俊英气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无奈,尽管早就料到白椴会心疼他,不舍得独子上战场,但是一开口就被压制回来,还是有些遗憾,他是不可能一直守在幕|后,坐享其成的,否则,如何对得起他满腹韬略,一身武艺?
只可惜,不能征得家人同意,正大光明地走了,实在是下下之策。
白檀坐在下首处,离白文礼最近,也是所有人中最了解白文礼脾气秉性的,见他被白椴教训过后,默不作声,始终老老实实地听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坏了,这小子打小就固执,爱钻牛角尖,而且狡黠机敏,行事不拘泥,深刻贯彻“曲线救国”的奥义,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思及此处,白檀笑眯眯地睨了白文礼一眼,就要开口提醒大哥二哥不要上当。
正如白檀了解白文礼一样,白文礼对白檀也知之甚深,见他笑得不怀好意,连忙偷偷作揖。
当天夜里,白檀将白荷打发下去休息,自己却迟迟不睡,倒上两杯热茶,坐在灯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围棋子儿玩。
轩窗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白文礼不知何时换了一袭深蓝色劲装,背上系着个包袱,手中提了把黑漆漆的长剑,动作敏捷地翻入,径自拿起一杯茶,仰头饮尽。
白檀笑吟吟地说道:“多大人了,还使离家出走这一招?”
白文礼年轻俊朗的眉眼,蕴藏着奇异的力量,神态坚定地说道:“三叔,我想多少做些甚么,为苍生黎民,为万里河山。”
二十多岁的少年人,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怀揣着希望和梦想,连血液都是火热沸腾的,对未来跃跃欲试,等不及要驰骋疆场,大展拳脚。
白檀认真道:“其实无论我们说什么,你都不会打消投身军旅的打算,对吗?”
白文礼颔首:“对。”
白檀静默一会儿,浅笑道:“那就去吧,我们等着你燕然勒功、封狼居胥的一天。”
白文礼发自肺腑地笑了,真挚道:“谢谢三叔,不过,据说云九霄麾下藏龙卧虎,能人辈出,我未必会有出头之日。”
白檀道:“怕什么,你忘了?小时候家里请人给咱们占卜问卦,有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长,说你一生运道极佳,命格贵不可言呐!”
听他说得笃定,白文礼也回忆起来,却浑不在意道:“哪里就有那么多贵人了?依我看,那道长怕不是个江湖骗子,否则怎么会老眼昏花,错把三叔你看成女娃娃,还说什么‘天生凤命’的话,气得大伯母要打他!亏得那骗子乖觉,又立马改口说变了变了,也不知到底什么变了……”
白檀好笑道:“我的权且不管,你天生一副好骨相,不需求神问卜,我也敢打包票,我大侄子将来肯定会立于万万人之上,翻云覆雨!”
“呵。”白文礼瞟了白檀一眼,语气凉凉地揶揄道:“三叔的大侄子,可不止我一人,你说得究竟是谁?”
白檀:“……”
你走!
那天夜里,白文礼留下一纸信札,简单交代了自己的去处,就消失不见了。白楷、白椴、季秋容三位长辈知晓后,纷纷又恨又气,季秋容更是直抹眼泪,语调酸楚地说道:“早知道这孩子是铁了心要去,我就多给他备些衣物了,眼看冬天就要到了,他就带了两套衣裳,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白楷叹了口气,“战场杀敌的人,哪一个没有挨过饿,受过冻?他要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住,不如趁早回来。”
白椴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恶狠狠地说道:“别管他!有这逆子后悔流涕的时候!”
白楷却摇头道:“那倒未必,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欣慰,老二,文礼比你我有血性多了,军营里最能磨练人,他在里面浸泡个两三年,或许是件好事。”
白檀接口道:“不错,文礼素来机灵,论资质的话,比之云九霄也不遑多让,只是缺少历练,若是此行能让他脱胎换骨,就是咱们家的大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