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狼孩倒是个有良心的,自己饱餐之后,见白檀一直缩在那里安安静静,一副快要死掉了的样子,就把剩下的小半块鸡端到白檀面前。
捉来的两只鸡,一只留着稍后吃,一只架火烤了,狼孩想着自己山洞里的那人,没敢放开肚皮多吃,有个半饱就停了嘴。
他伸出手,粗鲁地拍了拍白檀。
白檀睡眼惺忪地看过去:“嗯?”
狼孩把肉串递过去,直接杵到白檀嘴边,啊啊了几声,催他赶快吃。
白檀头疼地摆手:“你吃吧,我实在没胃口。”说完又睡着了。
狼孩无奈地将所有肉吃完,之后就无事可做了,犬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盯着白檀看。
大约到午后时分,白檀醒了来,抚摸着瘪下去的肚皮,对狼孩道:“我现在不大想吃鸡肉,你要是外出狩猎,能不能帮我摘几个果子回来?”
狼孩直楞着耳朵听了几句,眼底有着微不可见的茫然。
“果子,长在树上的,大概这么大……”白檀比划了一通,又折了段干草茎,在地上画了一幅示意图,最后点了点,问道:“喏,就是这个,明白吗?”
狼孩看了几眼,默不做声地往外跑,白檀喊都来不及喊,眼睁睁地看着狼孩三两下就消失不见。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狼孩提着几枚青色果子回来,白檀辨认了一下,发现这果子无毒可食用,就摘下洗净吃了,味道当然不甚美妙,涩涩得苦口,但好歹缓解了一下饥饿感。
两人吃饱喝足,相安无事,白檀从旅行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翻看,狼孩就蹲在地上,模拟着追捕野兽的动作,在山洞内扑腾来扑腾去,一会儿不得安静。
白檀看书累了,中途停下来休息时,注意到狼孩嫌弃衣服碍事,又脱了个精光,海藻般的长发乱糟糟地纠缠着,随着狼孩的动作来回摆动。
狼孩明显是讨厌散乱状态的长发,时不时往后甩一甩,偶尔还会伸手扯一扯,试图将头发扯断,却因为没个轻重,一个不慎就弄得头发生疼,呲牙咧嘴地闷闷咕哝几声。
白檀瞅着好笑,又有一丝对弱小孩童的怜悯,招了招手笑道:“唔,你来一下。”
在白檀的再三催促下,狼孩大致明白了他的用意,磨磨蹭蹭地挪过来。
头颅是一个人致命所在,除非关系特别亲密,否则通常不会允许他人触碰,白檀拿出用来捆扎绳子的皮筋,先是好言好语地同狼孩聊了几分钟,慢慢消除对方的警惕性。
狼孩大概是没把白檀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弱鸡放在眼里,对他的看管也比较宽松,白檀试探着抚了抚狼孩的头发,以指作梳,一绺儿一绺儿的打理通顺,遇到结成疙瘩的地方,就极有耐心地一根根抽离出来。
这项工作可不简单,不但考验人的眼力耐力,手上还要有一定的巧劲,否则非把人薅秃噜了不可。
幸而白檀学的是文物保护,其中也涉及鉴定、修复、保养等环节,眼神犀利敏锐,手指纤细灵巧,上手很快,几分钟后就驾轻就熟,速度越来越快。
最终白檀用了大约一个小时,将狼孩的头发梳理成马尾,拿皮筋扎好,前后端详了一番,拍掌道:“好了,大功告成。”
狼孩表情怪异地前后摸了摸,一会揪揪发丝,一会挠挠头顶,眼看着就要把光滑平整的发型弄乱,白檀朝他手腕处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这样子又清爽又好看,你捕猎的时候也轻便,可不许再弄散了。”
狼孩盯着自己手腕处瞧了瞧,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被攻击的愤怒,也下不了亮出爪牙还击的决心,心底反而涌出一丝暖融融,轻飘飘的感觉,这种状态真是让人陌生极了,但他却品出淡淡的眷恋之意。
“哎呀,这么一看,你其实也挺帅气的嘛。”白檀支着下巴,欣赏了半天自己的作品,笑眯眯地说道:“外面那些小姑娘要是见了你,一定会争着抢着跟你‘发展发展同志关系’,哈哈。”
狼孩一脸莫名地望着白檀,好像他脸上开了朵花似的。
白檀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嘀咕道:“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总不能天天狼孩狼孩的叫你,太不礼貌了,你也得有一个正经名字,姓的话暂时跟着我,就当我多了一个弟弟,名的话,总要听听你的意见……”
然而,狼孩现在不会说话,更缺乏一切常识,白檀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目光触及摊开放在一边的笔记,白檀眸子一亮,笑道:“啊,有了,你看看这些字,凭直觉来说,喜欢哪一个?”
白檀将笔记本翻开,摆在狼孩面前,又捏起对方的手指,示意他挑一个。
狼孩看了白檀一眼,手指来回挥舞了一会,最终懵懵懂懂地落在一个字上。
“藏(zang)?”白檀含在嘴巴里品了品,“有宝藏的意思,意头还不错,行叭,你以后就是白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