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球,要夺了邀仙台的新鲜。
“月华流苏裙怎么可能赔了银子?”柳絮惊疑问道。
这月华流苏裙,仅上面的珍珠就有一百多颗, 虽然成色差强人意,但衣裳卖一百两银子还是可以的,怎么可能一分没赚到?
黄旺财的脸顿时耷拉下来,一脸苦相道:“被县太爷拿走献给县主了,我总不能到县衙去向县太爷鸣鼓伸冤讨银子吧?”
柳絮的眉头顿时皱成了山川,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尤其是古代,想斗也斗不过。
县太爷如此不顾脸面的下手,文绣坊又大张旗鼓封道搭台子,甚至出动二十多个捕快维持治安,说没有文家背后搞鬼,柳絮打死也不信。
一个捕快被围观的人们挤得险些栽倒,怒骂道:“滚开,一个个赶着去投胎怎的,小心弄坏了本捕快的衣裳......”
柳絮眼睛登时一亮,低声问黄旺财道:“黄东家,咱这江阴县一共官差多少名?监狱里的犯人多少名?”
黄旺财不明所以,沉吟了片刻道:“全县大约有捕快三十多人,狱卒二十多人,犯人嘛,怎么着也得上百人吧,怎么了?”
柳絮手指打了个响指,开心道:“黄东家,有道是拿人家的手短 ,你不好去向县太爷讨银子,却没说不可以要特许经营权,比如说,将每年做狱卒衣裳和犯人衣裳的活计要过来,一件就算是只赚五文钱,一百五十件就赚了七百五十文钱,就是七两半银子......”
黄旺财的脸阴得更厉害了,冲着柳絮翻了一记白眼儿道:“我的月华流苏裙,是想卖百两的。”
柳絮点了点头道:“但是你的成本绝不超过五十两。”
“那也比七两半银子多得多吧?!黄某做了一倍子生意,可不是轻易三言两语就会被人诓住的。”
黄旺财满脸的与俱荣焉,这辈子,他最骄傲的事儿,就是该花的银子绝不手软,不该花的银子,一个铜板也休想从他的手缝儿里抠出来,自己,精着呢。
柳絮扑哧一声乐了,点指着黄东家道:“亏得四邻八舍的都说你会算计,就是这样会算计的?”
这定制的捕快服和犯人服属批量生产,款式松挎,技术含量不高,利润单薄,又是从官家手指缝儿里抠利润,最关键的一点是后打珠拨付。
如文绣坊这种大布庄,嫌弃做囚犯衣裳染上了晦气;
不起眼的小布庄,又怕身单力薄,后期被官家吞了银子,所以这若大的体量生产定单,竟如同鸡肋般无人争抢。
柳絮拿过了小二哥的算盘,在上面边拨拉着边叨咕道:“一年捕快的衣裳,最低要分春秋服、夏服、冬服,五十名捕快狱卒,冬服贵些,夏秋服和夏服便宜些,每季三套算共赚三十文,五十人的十五两银子。”
柳絮将算盘清零,又重新拨拉着算盘道:“江阴县有一百间牢房,算是平均入住犯人七十名,真正犯了秋后问斩等死罪的,一年不到十名,其他均是偷盗、欠税、打驾等小罪,给官家使了银子就能出去,就算是每十多天出一批,一年出三十批,一年需犯人衣裳一千八百套,一年下来,一套算赚五文钱,最低能赚九十两银子。”
黄旺财眼睛眨了眨,本来就擅长算计的脑袋迅速运转了起来,啧啧叹道:“你倒是比我算得精,竟真的算出了一百两银子,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绣娘都是一等一的绣娘,若是被这些个粗浅的活儿给占了时间,我拿什么击挎文绣坊?”
柳絮瞟了一眼黄旺财,笑道:“你也说了,这些个衣裳粗浅,你也可以找普通的村姑村妇来做,妇人们做的最多的就是针线,这点儿活应该手拿把掐。”
黄旺财眉毛眼睛俱都皱在了一起,心疼肉疼道:“本来利润就不高,又要分给这些村姑村妇,赚的钱就更少了。”
柳絮不满的瞟了一眼犹不知足的黄旺财道:“贪心不足蛇吞像,你哪里就亏了?县主穿了黄家的衣裳,还愁富家小姐们对黄家布庄不趋之若鹜?没向县太爷要银子,县太爷以后能明目张胆的联合文家欺负你,若是以后处得关系好了,说不定反过来帮你对付文家,眼光要放长远点,别把钱算到骨头里。”
黄旺财心里有些被柳絮说得松动了,抬眼又见文家表演台前蜂拥的人们,心里又有些不落底了,指着对面努了努嘴道:“做犯人的衣裳毕竟是晦气之事,虽然有利可图,却实在上不得台面,还得做些好看的衣裳才是正经。你瞧瞧,这些人都被文家台子招了来,可如何是好?要不然我们也搭个台子,将剩下的九套衣裳展示了?打对擂?”
柳絮轻眯了眼,看着街面热闹的场景,显然文家是从黄家的邀仙台上得的灵感,找些漂亮姑娘穿着衣裳吸引人眼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