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子是畜牲”一句,分外的别扭轻轻答了一声“哦”,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低沉着眼道:“我送你回家。”
柳絮忙摇了摇头,眼里泛着泪花,固执的摇了摇头,楚楚可怜的看向李文生道:“文生哥,现在村中之人都说我的闲话,害得娘和柳芽、柳毛都跟着抬不起头来,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要知道唾沫多了也能淹死人,影响了娘亲和柳芽的名声,我百死难以恕罪。”
李文生的眉头再度深深的皱了起来,明显有些不耐烦,但听着柳絮第一次不再直呼其名,而是改称为了“文生哥”,心里头又说不出的舒服,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柳絮展颜一笑,飞快的跑向了家中。
在李文生所不见的面色里,柳絮己是冷若冰霜,心中更加坚定了远离李文生的决心。
与李文生接触,无异于与虎谋皮,谋个不好,就要小命呜呼。
与其硬碰硬,不如转变战术,好在,黄旺财给了自己半年缓冲的时间。
最主要的是,李文生宁可屈尊去黄家做苦力,而不是硬抢硬扛,可见他对官府还是有些投鼠忌器的。
李文生嘴角轻轻上扬,低喃道,她管我叫、文生哥......
......
第二日天不亮,柳絮就发起了高烧,嘴里胡乱的说着什么“对不起”之类的浑话。
柳絮一直是家中几人的主心骨,这一倒下来,柳芽顿时慌了,急忙跑到柳家找刘氏,刘氏急得将做了一半的饭扔下,急忙去请花郎中。
周氏一见刘氏撂了挑子,气得破口大骂,挥手将拄着的烧火棍扔了过去,烧火棍被刘氏用手腕一挡,滚到了一边,刘氏连停都没停,仍旧奔了李寡妇家。
周氏大骂了一句“丧门星”,无可奈何的招呼宋氏去做饭,宋氏将嘴里的一把瓜子皮一起吐在了地上,阴阳怪气道:“娘,这偏向也没有这个偏向法,我是老柳家的大儿媳妇,按富贵人家的说法,是嫡长媳,儿子又有出息,进了文昌书院,这活儿,我定不会干的,你还是找那些个吃闲饭的吧。”
宋氏向柳翠红所住的屋子方向啐了一口,一拧身回了屋,将门“啪”的一声关得结结实实。
周氏气得好一阵恼火,要去找二房和四房,陈氏和乔氏一人端着一大盆的衣裳转了出来,乔氏嘴大舌长,开门见山的对周氏道:“娘,大嫂说的可不全是错的。翠红两口子在这住、在这吃,我们没说个‘不’字吧?但总得有点深沉,不能懒得屁股眼子上跳大蛆,啥活儿都让嫂子干吧?她女婿一辈子不起炕,我们当嫂子难不成一辈子帮着她洗衣裳、做饭?”
二人一脸不开情的搭着伙洗衣裳去了。
周氏被怼得一肚子火,却是发做不得,这三个儿媳妇,说的也都不是二五眼子的话。
这柳翠红,真真的是太懒了,不做饭,不收拾屋子,连衣裳都不洗,过去欺负香草,香草走了,就让嫂子洗,这嫂子能是那样好拿捏的,只李文武受伤次日给洗了,后来就从来没帮过。
周氏心头的气发不出去,便冲进了柳翠红屋里,炕头,躺着腿伤还没好利索的李文武,炕稍儿,躺着一脸死灰相的柳翠红。
见周氏进来了,柳翠红翻着死鱼眼睛问道:“娘,饭做得了?咋没端进来?”
周氏气得抄起炕稍的扫帚疙瘩就打向了柳翠红,破口怒骂道:“我这一辈子劳碌命,咋就生出你个懒玩扔儿!你汉子瘸了瘫了,你也跟着瘸了瘫了?马上给我下炕,做饭洗衣裳去!!!”
柳翠红眼睛顿时泛了红,歇斯底里的怒吼道:“这事儿能怪我?不是你们贪了银子,将我给卖了,卖个好的我也认了,卖个四六不懂的浑不吝,现在又成了瘫子,我这一辈子就是被你们给毁的,你们都是欠我的,欠我的!!!”
柳翠红抢过周氏手里的扫帚,一把扔向的炕头,扔到了李文武的伤腿跟儿上。
因为李文武伤的是大腿根儿,整条腿动不得,被扫帚打了个正着,泛起了一层的黄脓。
李文武从梦中疼了过来,见娘两个争个急哧白脸,忙做和事佬道:“娘,翠红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嫂子们多担待担待。等我的腿伤彻底好了,上山多打些猎物,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
柳翠红却丝毫不领情,将头一扭,不想看窝囊废似的躺在炕上的丈夫,心里的火气更是一拱一拱的往上串。
周氏没好气的答道:“不爽利?不爽利这吃喝可一样没落下,原来有香草帮称着,现在香草不在了,总不能让我老婆子帮你洗衣裳吧?起来,别屁股发沉,成天窝在炕上趴窝。”
周氏伸手要去扯柳翠红,柳翠红一见老娘动了怒,要将她从炕上扯起来,干脆捂着肚子,唉唉的叫着,吓得李文武忍着疼坐了起来,一脸关切道:“媳妇儿,媳妇儿,你咋了?莫不是,莫不是真的有了?”
周氏也顿时没了底气,忙寻了柳长潭去请花郎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