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学生进了书堂,柳树赫然也在其中。
柳毛抬头瞟见柳树,顿时慌了神,低着头,缩着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其他人注意到他。
因为年纪小,基础差,再加上心慌不能聚精会神,仅第一堂课下来,便被水清泉连打了五次戒尺,而且毫不留情,小掌心都打肿了。
如此一来,柳毛想不被人注意都难,柳树很快发现了柳毛的存在,看着柳毛的眼神,幽深幽深的,吓得柳毛更加大气不敢出,连看一眼柳树的勇气都没有了。
终于熬到了中午,书院允许各家的小厮进来送午膳,青童和一个小厮同时进来,分别递给了柳毛和水清泉。
看到与青童一同进来的小厮长相,水清泉惊诧的连说了两个“你”字,“小厮”一瞪眼,又生生将“你”字给吞了回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假扮小厮的柳絮。
在看到柳树与柳毛一个学堂,以及柳毛被打得发肿的小红手后,柳絮的眼色,如箭般扫向水清泉,若不是还有其他学生在,依柳絮的性子,怕是早就发彪了。
水清泉倒是很坦然,摆起了先生的派头,叫各学生家送饭的小厮们放下饭离开。
害得柳絮找水清泉算账的机会都没有,便和其他的小厮们一起,被匆匆赶出了书院。
柳絮之所以生气,不是她溺爱柳毛,嗔怪水清泉打柳毛戒尺,而是柳树这个阴险小人,竟然和柳毛一个学堂,而在上学前,她明明告诉过水清泉,要躲开这个柳树的。
现如今,不仅没有躲开,反倒弄到一起了,这个不清泉,到底是和柳树一伙的,还是和柳毛一伙的。
回到家的柳絮,吃不下,睡不着,右眼皮一跳一跳的,心头火一拱一拱的,就等着水清泉和柳毛回家,一起找水清泉算账。
直到黄昏,水清泉和柳毛终于回了家,水清泉一脸的肃然,如同八十岁的老者;柳毛则一脸的颓败,如同霜打的茄子。
柳絮如一阵风般刮到水清泉面前,未等开口嗔责,水清泉已先一步低头,对柳毛肃然 道:“清源,洗手,用膳 。”
柳毛迅速挺直了腰杆,听话的走向迎宾厅,去洗手用晚膳了。
柳絮皱紧了眉头,狐疑道:“毛毛怎么改名字了?清源,柳---清源?”
水清泉只淡然回了一句道:“你希望同窗们张口一个‘毛毛’,闭口一个‘毛毛’的称呼你弟弟吗?”
柳絮被问的一怔,“柳毛”这个名字,与“柳清源”这个名字,二者之间确实没有可比性,连瞎子都会挑“柳清源”,而不是“柳毛”。
这么一怔神,未等柳絮质问柳树之事,水清泉已经迈步向迎宾厅走去,水行舟和刘氏等人均在迎宾厅等着二人吃饭,有些话现在不问,就只能等饭后了。
柳絮急赶了两步,张嘴想要追问,水清泉先一步开口说道:“记住,柳毛,现在姓水名清源,而非姓柳名清源,别说错了,免得惹恼的父亲惩罚于你,甚是让别人听到了,讲究水家没规矩。”
柳絮质问的话,再度被水清泉给噎回了肚子,明明她有理在先,反而变成了她无理在先,被水清泉先一步给训斥得体无完肤。
又这么一怔神的功夫,水清泉已经到了迎宾厅,众人都在场,柳絮已经失去了质问的最佳时机,只能忍气吃起了晚饭,明明是按水行舟要求做的利于消化的清粥小菜,却吃得柳絮肚子胀得慌,可见这气憋得得多难受。
避开柳树之事,柳絮装作云淡风清的询问柳毛在学堂中的感观,柳毛一字一顿的回道:“大姐,先生教导我们,食不言,寝不语。”
柳毛,不,现在的水清源同学,抛下这么一句与昨日水清泉一模一样的话,便低头吃饭了,留下柳絮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终于挨到用完膳,水清泉又声称教导柳毛做学堂留下的课业,一大一小相携进了书房。
柳絮可以肯定自己,再这样憋下去,一定会憋出内伤,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冲到了书房。
离老远,就听见水清泉不带烟火气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训斥着柳毛:“就你这字,还敢说是受过你姐和阿黄的教导的?他们是呆头鹅不成?就教你写出这样的字来?无风无骨,不堪入目!现在、立刻、马上将你脑中的东西全忘掉,切记横要渐入,竖要悬壶......”
柳絮写字不好看,她有自知之明,便燕北的字还是不错的,虽比不得书法大家,但也称得上笔走飞龙,教出来的柳毛,被别人扁得一文不值,还被骂呆头鹅,柳絮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柳絮忍无可忍的推门而入,眼色幽深幽深的看着水清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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