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闷哼一声,随后焦急地看向厉深。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厉深捂着胸口,“无事,我调息片刻便好。”
他就这么直直地冲进了客房。
房门紧闭。
小沐快步跟了过去,怔然站在紧闭的门口,许久,这才黯然转身。
她重新坐下,视线微落,看到食指上银针戳出一点圆润的血珠,她轻轻含在嘴中,复而转头看向客房。
……
直到夜幕降临,做好了饭菜的小沐擦了擦手,站在客房外敲了敲门。
里面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回答。
她直接推开门,霍然一惊!
厉深侧躺在榻上,唇边是干涸的血迹,已然失去知觉。
她咬了咬牙,将他展平躺好,使劲儿拍了拍脸颊,依旧没有回应。
颤抖着手,她将手指搁在了厉深的虎口处。
半晌,缓缓地收回手。
这、这不可能……
眸光落下,小沐的视线落在他英俊苍白的脸上,眼睫在苍白的肌肤上映出淡淡阴翳。
她低垂着眉眼,看不出来神色,只是微不可闻地抽了抽鼻子,手指轻轻抬起。
葱白细嫩的手指在他的眉心落下,缓缓地拂过眼窝,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昏迷中依旧紧抿的苍白唇上,瘦削冰冷的下颚上……最终,她的手指,捏在了羸弱的、几乎不设防的脖颈上。
他受了她理解不了的伤。
厉深的脖颈,从未如此脆弱。
满怀心事。
小沐的手指移开,细弱的身躯微微俯下,在他的眉间,印下微颤的吻。
顷刻,若不可闻的呼吸声骤然急促,厉深霍然睁眼,坐起身来。
身上披的杯子滑落,他抬眸,就看到正在屋中倒茶的小沐。
她捧着茶盏过来,小心放在一边:“你醒了?”
厉深的眸子里隐约还有一丝没有清醒的混沌。
他死死抓住小沐的手,隐约疯狂:“唐……小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允许,我立刻带你走……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去哪里都好,好不好?”
语带哽咽,他已经无法自持。
小沐的眼圈红了,她的眸光里倒映着厉深的模样,干裂的嘴唇想要说什么,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她用力抽回手,打手语:“不好。”
凉水淋彻心扉,屋外安安喊着娘亲,厉深怔怔地收回手,“是我冒昧了。”
……
夜风微凉,静谧的山间隐约有一丝震颤。
山地动摇,可是飞鸟走兽依旧酣睡,看不见的灵气在溃散,有人闯进了这里。
紧闭的房间内,厉深霍然睁开眼睛,眸光湛湛。
另外一间房内,安安不安地蹬了蹬腿,睡在旁边的小沐轻轻揽住他,温柔地拍打着。
不多久,安安沉沉地睡去。
窗外,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闪现。
门无声的开了,厉深身姿挺拔站在门口,冷淡地说:“你找来了。”
厉沧随看上去颇为憔悴,他一把拉着厉深,“小五,你担心我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厉沧随捂着胸腹,坐在榻上,破口大骂:“皎玉个王八蛋,差点没把我给对穿!”
厉沧随恨得要死,在东荒之野仙界的仙兵一改若干年前道貌岸然的模样,什么阴招都敢使出来,瞧着那行事作风,分明有当初他们试炼排兵布阵的影子。
东方皎玉这个王八蛋,设计了陷阱让他往里面跳,他脑袋瓜比不上他,竟然真的中计了!
桃木锥破了他的神魔千鬼灯,要不是他闪躲的快,骷髅将军断了一只手来接,怕是直接被对穿了!
饶是如此,胸腹还是被破开了防御,这下没有半个月的休养是别想好了。
厉深眉头微皱,就在厉沧随以为弟弟会安慰哥哥的时候,他说:“小声点,唐易和安安睡了。”
“我布下的有屏障,普通凡人怎么可能听得到?”
他满不在乎地说:“皎玉趁胜追击,全靠厉薄寒顶着,再找不到你真的天下大乱了!你还在这里跟凡人……等等……”
厉沧随的眼睛骤然等瞪大了,“什么?小五,你是不是修炼焚天寂灭诀伤到脑子了?什么唐易?”
厉深目光晦涩,幽幽地说:“唐易就是你说的凡人。”
喉结滚了滚,厉沧随骤然生出来荒诞的感觉,他用手指了指隔壁,“那安安是谁?你们俩连孩子都搞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要死要活的?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孩子,是东方皎玉和唐易的,唤作安安。”
复杂难明的语气这么说,厉沧随的神色变换,竟然按住胸腹,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唐易复生了?
唐易跟皎玉在一起了?
唐易跟皎玉有了一个小男孩?
他怔怔然半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要么……是皎玉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