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蛊雕》（1）挑中客人

 平果一侧头，看见她的脚下还蹲着一个人影。

    她大大咧咧地问道：“和朋友一起来的？”

    少女的嘴唇不自觉地哆嗦着，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但是少女像是积蓄满了勇气一般，收起刚才的失措慌神，语气急切而意外流利地问道：“你看到了谁？”

    平果正想说人不就蹲在你脚边，但是低头一看，人影消失了。

    她想那么快的速度，不可能有人可以逃走。

    她说：“抱歉，眼花看错了。”

    一瞬间，少女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失望，整个人蔫儿看了下来。

    平果正想细问，只见东白把菜端了上来。东白做出了“请”的姿势。

    进店的人都知晓逆回的规矩，若有所求，必先点评具有厨神之称的元青道人烹制的美食。

    少女抑制住自己急切的愿望，拿起碗筷开始品尝饭菜。

    平果闻着香气扑鼻的饭菜，正流口水时，只见东白把她的饭菜也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她心中都是感动的泪水，师傅果然是外冷内热的暖男。

    快看，她的饭菜快摆满了一桌，是少女面前饭菜的三倍之多！

    平果神圣地拿起筷子，看着摆盘精美的菜肴，迟迟不忍下筷。

    东白拖了张凳子做她旁边，看她左右犹疑地模样，很是不耐烦，忍不住催促她。

    平果举着筷子，一脸纠结地说：“它们就像一件件有灵魂的艺术品，我实在不忍心破坏。”

    东白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筷子，夹起松鼠桂鱼就塞到她口里。

    平果的口腔里满是辛辣酸涩，还带着若隐若现的苦味。

    她的眼里被五味掺杂的味道激起泪花，真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天啊，这世上怎么有那么难吃的鱼，硬的像石头，咬在嘴里竟然嘎嘣脆，像是吃了一嘴煤渣。

    要是让她咽下去，她宁愿去喝一年不洗澡的河马精的洗澡水。

    这一道菜一定是发挥失常，她准备再挑一道菜试试。

    恩，这个蓝莓山药看着真是清新诱人，看色彩搭配就让人胃口大开。

    她拿起勺子满怀希望地挖起一大块塞进嘴里。

    那一刻，她的嗓子条件反射地想吐出来。

    这一定是故意整她吧。

    一道甜品是怎么做出，掉进臭水沟后的榴莲的味道。

    估计地狱的饿死鬼吃一口这饭，就能彻底治好大胃王的病。

    平果的面庞扭曲到极致，嘴里含着蓝莓山药说不出话来。

    只能用眼神对东白射出暴雨梨花针，进行无声地质问：是不是你搞的鬼？

    东白故作无辜状的耸耸肩，又指指少女。只见少女也是在闭着眼睛艰难地吞咽。

    她的表情看着比吞长剑还惊险，原本苍白发青的脸色，竟然还有了黑气笼罩。

    平果再低头看看满桌的饭菜，不得不相信一个残忍的事实，传说中具有“人间厨神”称号的元青道长，是个不折不扣，做饭能吃死人的厨房杀手。

    东白这时特别好心提醒她：“要吃完，元青最讨厌别人浪费他的劳动成果。小心你的实习手册全是鸭蛋。”

    平果最是识时务，忍着浑身抽搐咽下蓝莓山药。

    半晌后，身体竟然还有一波波恶心的条件反射。

    她夹起一大筷子菜，放进对面少女的碗里，格外客气地说：“你多吃点，看这小脸白的。”

    少女惊恐地望着她夹的菜，以不符合她瘦弱身体的状态迅速地扔回她盘子里。

    啧啧，这速度就算是跟逃跑最在行的兔子精比都算快。

    然后就见少女疯狂地，把自己面前的饭菜往嘴里塞。

    平果还没吃第三口时，她的盘碗就变得干干净净。

    平果呆呆咬着筷子，连筷子不自觉地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东白捡起来，拿筷子敲她脑袋说：“想讨好你师傅，练好吃饭速度就成。”

    平果听完这句话眉头快拧成死结，心里泪流成河。

    这时却发现原本聚在门外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她都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讨论。

    “元青道人不愧为‘厨神’的称号，看那个姑娘吃完感动的眼冒泪花。”

    “对啊对啊，若是我能尝一下佳肴的味道，就是让后失去五百年道行我都愿意。”

    平果听着越来越响亮的讨论声，含着两泡泪，继续吃饭，任由让自己的舌尖被残忍地被凌迟。

    对面的少女看元青迟迟没有动作，终于按捺不住搭话道：“元青大人，逆回的菜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肴。我已经委托三界中介把评论上传到‘美食网罗天下’的app上了。”

    这时元青道人已经换回了道袍，坐到他们旁边。

    他没有去看app的评论，直接让少女提她的要求。

    这边，少女听到元青的回答，原本没有神采的眼瞳变得乌润。

    平果边痛苦地吃饭，边听少女讲故事。

    她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两声，师傅简直就是黑暗系料理的创始人和发扬者。

    不用一个愿望为条件把来客的口堵住，大概就是色诱都会把真正的食客吓光光吧。

    但是随着故事的深入，她竟然神情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中把饭菜一扫而空。

    元青看着她用迷恋的表情，将他亲手烹制的佳肴吃得干干净净，也是面上平静无波，内心白浪滔天的欢喜。

    他当时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要给她的小徒弟平果，私人订制一套超级美味营养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