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却见他凤眼微眯,淡粉色的唇轻轻张合:“李统领既然当着姐姐的面离开了,日后就别再回来,千万莫要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心意。”
“你威胁我?”
少年无辜一笑:“不敢。”
“你们在说什么?”
忽然身后殿门大开,上官梨裹着纯白色的狐裘,轻咳着走了出来。
徐吟舟几步走上前去扶住她:“姐姐,外头天冷,你怎么出来了?”
“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外谈话,便想着出来瞧瞧,”上官梨看了眼李恪,垂眸低道:
“原来李统领还在。”
李恪面色紧绷,冷冷扫过两人一眼,终是走进漫天飞雪中,只身扬长而去。
上官梨睫毛眨了眨,有细微的薄雪顺着风飘过来,落进她眼睛里,很快消融成霜水。
徐吟舟将这一幕看进眼底,不动声色道:“姐姐,我们进屋吧。”
上官梨点点头,由他搀扶着进了殿内,倚在榻上坐了下来。
不同于外头的严寒,殿中温暖如春,淡香弥漫,上官梨喉咙顿时缓和许多。
“姐姐?”
上官梨慢吞吞地抿着茶水,目色游离,恍然听到一声的呼喊,方才回过神来,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少年:
“嗯?”
徐吟舟目光一直凝着她,眸底却漆黑一片:“姐姐有心事么?”
上官梨放下泛着温热的瓷杯,扯唇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徐吟舟沉顿片刻,话锋一转:“关于刺客一事我已下令详查,不日定会水落石出,给姐姐一个交代,也给群臣一个交代。”
上官梨这才正色一些,虽说这次孩子侥幸得以逃脱,但若能揪出幕后之人一网打尽自然更好:
“此事便拜托你了。”
“姐姐何必与我客气,”徐吟舟歪头一笑,格外纯良:“这件事正好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待真相查清后,小殿下便能顺理成章地即位了。”
上官梨顿了顿,忽而道:“阿舟,容我多问一句,季桓他……当真不在人世了么?”
徐吟舟挑眉:“姐姐希望陛下活着?”
“自然不是,”上官梨错开他目光:“只不过若季桓一日尚在,我们便一日不得安宁。”
徐吟舟浅浅一笑:“姐姐宽心,陛下正如那日常副统领所言,葬身火海之中了。”
傍晚渐渐降临,安静的村落外陡然出现两道身影,几个跳跃,便来到破落的小院旁。
“主子竟然住在这种地方?”瑶殊低声惊道。
看她那眼神,白琼觉得自己受到了质疑:“从上京逃出来本就不易,若非主子妙计,我们早便成了莫一的刀下亡魂,主子说了,即便是这样隐蔽的村落,也不宜久留,待修养一些时日后必须离开。”
瑶殊皱眉:“可主子身上的毒还没解,怎么经得起长途颠簸?”
白琼也是无奈:“前狼后虎,主子不得不防,索性主子体质特殊,伤口恢复得很好,相信解毒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说着来到屋外,白琼轻轻扣了三下门,不一会儿,里头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
“进来。”
白琼推开屋门,正中间燃着一堆柴火,主子屈腿坐在床头,肩臂半裸着给自己上药。
瑶殊乍一看到这画面,颇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半赤着身体,别的不说,身材当真不错!
季桓眼见走进两人,修眉微蹙了下,不动声色地拢起裘袍,复又看向他们。
“属下见过主子。”白琼和瑶殊同时行过一礼。
季桓目光从白琼移到瑶殊身上,薄唇微动:“什么时候出来的。”
瑶殊忙道:“宫变当日,莫堂主曾找过属下,属下察觉形势不对,反遭莫堂主追杀,原想伺机救出主子,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只能暗中集结没有叛变的弟兄,只可惜他们大都遭到莫堂主灭杀,余下一小部分,听凭主上差遣。”
“你做得很好,”季桓直起身,修长苍劲的手指扣住腰间玉佩:“这个地方不能留了,你们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出发。”
“这么快?”白琼一惊:“可您的伤刚好一点……”
季桓抬手打断:“不碍事,就在方才,我已经想到一个解毒的法子。”
白琼瑶殊均是一喜:“恭贺主子!”
“待主子身体恢复,定能风风光光杀回京城,一雪当日之仇。”白琼显然十分高兴,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季桓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随意垂落的五指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只见他轻轻摇头:
“这远远不够。”
白琼一愣,似乎不明白主子话里的意思,不过很快便听他接着道:
“我们需要的,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