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有点不太理解。”同时露出善意的笑容,显然对于楚涧飞,她已经放下了戒备心。
“可不是嘛,指路人。嗯?现在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你应该不是首次去那儿吧?”
“我已经在那儿工作了近三年,和这有什么关系?”女人愈加的困惑。
“如果这样,喊你指路人也不亏的。这可是我首次去那儿”楚涧飞故意停顿了下,喝了口手中的咖啡;此时女人好像明白了其中缘由,也不着急询问,向服务员挥动起手臂,也点了杯咖啡。待桌面上的餐具被收拾干净,偌大的餐厅里愈显得更加清静,行走着的人们在远处的走廊中流动,更是显得此处适合静心聊天;登机的时间亦尚早,两位喝咖啡的人静渡着其下午茶慢时光。
“其实今天之前,我也做了不少功课;包括风土人情/信仰习俗方面,其实我朋友在那儿也发展了近两年,但今天出发前,总感觉虚虚的,所以说:碰到你真的好幸运。”
“哈,照你这么说;确实是这样啊,说吧,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女人发出俏皮的声调,露出的笑容宛若一个在男朋友面前调皮的少女,怀疑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最主要的还是信仰方面,我查阅的资料中说那儿是严格的***国家,***教是其国教;教条中有许多国内不易理解的要求,什么女人需要裹着黑布,男人不能够接触拍碰,更有甚者说还不能长久注视;这也太苛刻了吧?”关于***,楚涧飞最主要的还是恐惧,起源于他所看的小说《追风筝的人》,在恪守教义的国家中,对于通奸者的处罚,是在公共场所用乱石砸死;当时读到次片段时的他,还是一名小资情调爆棚的大学生,章节中所描述的粗暴与生活的凶残,撕裂了他的价值观,相对于大学生活的波澜不惊,原来一切还不是太平。
在权衡后,他没有将脑海中晃过的片段脱口而出,毕竟对于初次相识的异性,开口闭口的谈论通奸,无论如何都是超前了,他接着说:“倘若真的是那样,女人连看都不能看,真不晓得在那儿生活,该是有多么的压抑啊。”
“其实吧,也没有你查询资料中说的那么严格;书中所说的,是对于他们本地人说的,对于非本地人而言,就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整体来说,迪拜还是一个相对比较开明的国家,看当地的媒体介绍,那儿生活了一百多个国家的人们,就我近三年的生活经验观察,女人也并非都是裹着黑布。尤其是对欧美女人而言,她们经常在沙滩旁边,穿着比基尼秀身材的,也没见得有什么不可的啊。至于谨慎不要接触女性,这个倒是需要注意下,好像有人因为拍打当地女性的肩膀,而被警察抓进监狱劳改的,总之注意下就行了;拿我来说吧,看着黑袍,对,我们华人常喊当地女性是黑袍,看着她们的那身装扮,心里就发怵,避让还来不及,怎么还会主动的想起去靠近她们。最后,那个提醒的不要盯着她们看,好像这个不仅仅是适用那儿吧,就拿国内而言,你要是长久盯着陌生女性,不被人骂神经病才怪,你说是不是?”两人不自觉地发出笑声。
楚涧飞连声附和着说:“是,是的。这个倒是真的。”
“不过真的看不出来,你已经在迪拜那儿工作了近三年;你出国的年头挺早的。”
“还可以吧,我们那儿出国的行为很普遍,也就没有什么稀罕了;你呢?怎么想起来要出国的。哪儿有朋友接应吧?”
“是的,朋友会接应的;但关于工作方面,他也没有打包票,只说到了再找工作,比国内要容易些,便于面试。”他停顿了下,缓和下口气,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出国,无非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国内好像也就这样了,或许出外闯闯,还能够发现些机遇,给单调不惊的生活争取来个转折点。每个人不都这样吗?不甘心平凡,却无法迈出冒险的第一步。”
女人聆听着楚涧飞的话语,她慢慢的说:“感觉这不是你最主要出国的原因,也是,每个出国的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并不是可以向所有人分享的。我知道没有哪个女人在走投无路时,愿意背井离乡,去外面闯荡的。对于男人,就很复杂,原因没有那么简单了。”
“那你呢?为什么出外?”楚涧飞顺着话题询问道;女人回应的只是看着他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什么。两人静静的对坐着,陷入各自往事或未来的沉思之中,候机厅里的喧闹纷扰成为了忽略品。
“什么?今天需要我带团去阿布扎比!”杨楠对着上司,脱口而出听到消息时的惊讶!
今天是自己高中同学,曾经的好哥们楚涧飞来迪拜的日子,倘若今天去阿布扎比带旅行团,晚上能够回来,去机场接机是个大问题啊。而上司的要求,此时如果再回绝,是多么的难堪,前几日已经与他闹翻了脸,僵硬的关系刚刚缓和,若今天再……哎,只能委屈你了,好哥们;上午十点余钟的艳阳天,杨楠的心情不美丽。
“对的,今天人手有些紧张;怎么?有问题吗?”上司反问这杨楠。
“没,没什么问题。”杨楠慌忙地顺和着上司,心中却暗暗回应道:“艹!”杨楠在这家旅行公司,已是工作近两个年头;在这个以讲究利益为首的社会,虽然老板对职工要求剥削的比较苛刻,但抬头不见低头见日久相处,同是在外打拼的互相理解,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可最近老板从国内旅游公司挖来一位营销管理方面的人才,直接空降为原来众多‘老人’的上司,试问放在谁身上,心里也不会怎么舒服。而杨楠做事风格的直率,则成为了新上司惩戒的出头鸟,而这让他吃了不少口头,但杨楠的执着,让这位新上司的工作进展的也不顺利。在老板隐晦的告诫与同事好友的说和下,两人的关系搞成了现在的稀巴烂,成为了纯粹的工作关系。
好友楚涧飞来迪拜的事情,就是杨楠一手策划的;从最初这个念头的形成,到为其办签证与机票的定制,整个过程仅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之所以自己愿意如此慷慨的帮助涧飞,除了两人间的深厚友谊外,还更主要的是,在外面能有位朋友在身边,是件极其奢侈的事情。工作这么久,身边所谓的朋友来来往往,始终都怀揣着戒备心,无法真诚相待;同事之间,纵然再亲密,可一旦涉及到利益,还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保持距离。杨楠对于朋友的理解是:用时间培养出的友谊,远比其余事物滋润的更让人感到踏实,情感质量也更加的稳固顺心。
他看了一眼办公室墙壁上的钟表,在心中默算着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由于四个时差的缘故,国内应该是下午两点多,从国内飞到这儿需要近九个钟头,也就是说等飞机降落到迪拜时,是在凌晨时分;通常阿布扎比旅游带团,没有一天的时间是不可能完成的,去接机是肯定来不及了,看来只能给涧飞发去消息,让他自己来到住宿的地方了。可不知道他英语怎么样?一会儿还是告诉他,在机场等着自己吧,在权衡过安排后,他又禁不住对着上司办公室的方向,问候了句:你大爷的!
在杨楠的微信消息传来之时,涧飞与女人已经离开了餐厅,走在去候机区的路上;一前一后,型男靓女相伴而行,俨然是对默契十足的情侣,吸引了不少注视的眼球。但此时的楚涧飞却全然没有这番的想象了,从与美女近两个小时的聊天中,他获悉这位看似芳龄二十余岁的女人,已经三十有余,更令他诧异,出乎意料的是其已经是两位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她离婚了,是位单亲母亲。在得知这些时,楚涧飞顿时对面前坐着的女性充满了敬重,对于坚强独立的女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道德与情感上,总感觉焕发着无限的高尚。选择出外工作,真的如她所言,女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己,谁会乐意远走他乡;在离婚时,她争取到了孩子的赡养监护权,但其前夫很快组建了新家庭,对孩子的抚养费断断续续。两年前,听自己的闺蜜介绍,国外的钱稍微好赚些,如果乐意,可以一起过来,于是她便踏上了海外淘金的道路。幸亏自己当时的选择,现在孩子在爸妈那儿,至少衣食无忧,有着天真灿漫的童年,虽然自己一年仅能与孩子相聚一次,但感觉整个家因为自己而维持运转着,则感到无比的幸福,纵然是承受太多的苦,想想也是值得了。楚涧飞感慨,应该也就中国女性才能这么伟大,为了家庭,做出个人这么大的牺牲。
关于歌颂中国女人的,曾经有段时间在银屏上红火一时,《哑巴新娘》《中国媳妇儿》系列的滚动播放,将女主角所代表中国女性的坚强与忠贞表达的淋漓尽致,其本意应该也是想突出女性的真善美;然而在陪伴父母观看此类电视剧时,楚涧飞却陷入迷惑,没错,女主角代表着中国女性/可令人咬牙切齿的女二号也是中国女性,令人暖心的真性情与丑陋的肤浅短见并存于电视剧的剧情起伏间,时至如今,他对此类形式的歌颂都报以怀疑。
“突发不可抗拒情况,我苦逼的要去带团;可能不能如时去接你,应该会比计划晚上若干小时,在机场等我就行,等我工作结束,就赶去找你。”楚涧飞打开微信,显示出杨楠的信息。
“好的,工作先忙。”楚涧飞极力的展现出自己的平静与镇定,心中却隐约划过一道阴影,他暗暗地思量着:所有的事情尽量在登机前处理妥当,不然下机后,自己几乎就是绝缘体,没有流量可用,电话无法被拨通,只能够用公用电话与杨楠联系,太过于麻烦;杨楠不能接机,出了海关口,有无公共电话也是个问题,倘若他工作需要若干小时,总不能站在出口若干个小时吧?更何况其工作后,再麻烦赶过来接自己,也太辛苦啦。思衡再三,他又发去了信息:“杨楠,还是把你地址发来吧;我所带行李不太多,如果到达时间很早的话,我先打的,到住宿旁的餐饮店休息,就不麻烦赶过来了。”
“好的,一会儿我定个位发过去;无论如何,下了机先打个电话。”
“好的。”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是杨楠将住宿区房号与地址定位发来了,楚涧飞默念了遍地址,便锁上手机,与女人相伴大步走向候机区。
两人虽然相识并不久,但彼此谈话时的相诚以待,犹如许久未重逢的故己,完全没有生涩的感觉。楚涧飞心想,倘若此时自己拉起女人的手臂,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可自己已经过了冲动的青春期,此时的小性情终是被理智压制了下去。
“现在航班的候机区人好多啊,要不我们去下个区做吧,等登机的时候赶回来。”望着黑压压的一片,女人向着楚涧飞提议道。
“好的,先等下,我去个卫生间。”
“我先去!”女人顺手将拉箱顺过来,让他做起了苦力看守工,笑着走向卫生间,调皮的跑开了。倘若她此时尚未婚,该有多好啊,楚涧飞遗憾的感慨着,恐怕自己早已被吸引有着保护她的冲动。
窗外的雨丝似乎飘得更大了些,两个选择靠窗的地方邻座在了一起;女人宛如温顺的猫咪,静静的略倾斜楚涧飞的位置,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又是到离别的时候,下次回来就是一年后了。”
女人应该是在想自己的孩子吧,楚涧飞并没有附和着她回话,此时的沉默更能够让处于此情景中的人感到舒服;良久之后,一个想法冒出来,他询问道
:“既然想孩子,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到自己的身边呢?”
“经济不支持呀。”女人平静的回复,在繁华迪拜工作两年,居然不能够接济孩子上学的花销,楚涧飞不明白,满脸的写着疑惑。
女人接着说:“我在工作,将孩子接过来,学费一年近六万人民币,还不加上雇请保姆的花销;以前我算过帐,将一个孩子接济到身边,还能够供其接受教育,倘若两个,就有些困难啦。如果我将一个孩子带到迪拜,另外一个怎么想,后来我盘算了下,为了不偏心,干脆两个都不带过去了。”
漂泊的人,哪有什么享受可言,原来出外打拼注定需要克制人的天性,迪拜与其他任何地方都相同,对于为生活而击破脑门的人儿,都不过是梦想不被破灭的保留地。
“哎,对了;聊了一个下午,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人好像也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俩也真是的,待了这么久,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看年龄,我应该比你大些,喊我梦姐就行了。”
“哦,梦姐。我叫楚涧飞,喊楚弟或小楚都行。加下微信吧,到了那儿,有什么不明白的,方便请教。”
女人拿出手机,显示出二维码的页面,递给楚涧飞,同时说:“不过在国外,除了国人,用微信比较少,一般情况下用wechat;账号就是个人手机号,你也记下,方便联系。”
“好的。微信申请已经发出了,同意就可以啦。”
女人点了点头:“窗外的雨下的好像更大了。”
啪啪的是雨点敲打玻璃窗的声音,时至下午,空中除了乌云的灰蒙蒙,天色亦显得有些灰暗啦;关于未来,楚涧飞是一片未知,心中茫然成片,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他在心里默声的询问着自己。
“尊敬的乘客,您乘坐的中国国航CA94133A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号登机口上17号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广播中发着声音,提醒乘客登机的时间到了,楚涧飞再次望向窗外,是时候了,与过往做离别。“BYEchina;so……”他在记事本上默默地记录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