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夫默契地取消了所有出门计划,然后在卧室里度过充实的一天。
亲密结合之后,魔法的触须也终于连接上彼此——不同于发情期的凶险波涛,他们之间的联系如今平和而稳定,像轻声细语的溪流,用心感受才能一窥踪迹的仙境。
那些关于永远的不安和担忧,维拉自以为小心藏好,原来他聪明的丈夫早就察觉。
也许德拉科觉得言语上的安抚杯水车薪,再郑重的承诺也未必可靠,所以一直用行动表明心意……
可是他做得太好了,反而让人更加无法割舍。
“我懂了,这就是你的计划。”停歇之后,希尔拥着疲倦的爱人,满足而耐心地替他揉捏酸麻的小腿,“你根本不想开导我,对不对?”
“你巴不得我少了你就活不下去。”
少爷有气无力地窝在他怀里,觉得这个人真是没有良心:“我就不该——哎呦你轻点——管你。”
“这样呢?”希尔下手轻了一点,得到了一个轻轻的“嗯”,于是一边保持这样的力度慢慢按,一边低下头去蹭丈夫的脸,“你的计划奏效了,高不高兴?”
“高兴。”德拉科没好气地命令道,“搞得我饿死了,你快做饭去。”
希尔于是套上衬衫,像加里安那样行了个礼:“遵命,陛下。”
结婚第二天闭门不出的代价就是,之后遇到的熟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你。
某些愚蠢的精灵王子还会盯着你的腹部,期望你像他养的兔子一样,一次怀上七八个小崽儿。
“够了,莱戈拉斯,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少爷没好气,“我们家十几代单传。”
斯科皮从他口袋里伸出两片叶子,骄傲地晃了晃。
“我知道,我记着呢,但是后代怎么样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年轻的精灵又瞟了一眼好友平坦的腹部,不死心地说,“白兔和黑兔生的小兔子是什么颜色谁也说不准,况且你的丈夫是条蛇。”
“不管他是什么,”德拉科不耐烦,“有一点确定无疑,我是个完完全全的男——”
“蛇是卵生,”莱戈拉斯说道,“希尔凡那么小一只,蛋大概也小小的,生产的时候应该不会辛苦。”
“我不确定,他也不总是‘小小的’……”
“你不是总说他的鳞片好看?蛋应该也差不多?”
“!”
坐在木桩上的少爷唰地一下站起来:“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很可能已经……我应该注意些什么?”
“你问对了人,小兔子。”莱戈拉斯扬起眉毛,他前一阵照顾着好几只母兔。
巫师于是和精灵讨论起他们臆想出来的“孕夫注意事项”,几乎忘记自己原本是来道别。
“哦,当然,你们要回家。”德拉科说出归期后,莱戈拉斯很遗憾,“我有点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分别对精灵来说也许是常事,但他们以后大概没有机会再相聚。
“我不后悔认识你,埃斯塔力。”精灵坚强地说道,“不过你真的不下了蛋再走?”
“……我会弄清楚。”巫师的耳朵有一点红,“如果我确实……你会立刻知道的。”
他们暂且告别,临走前,莱戈拉斯看见斯科皮好奇地隔着衬衫,碰了碰daddy的肚子。
小少爷急急忙忙地小跑回巫师小院——他们刚才讨论过孕夫应该怎样行动,所以他用的是一种急切又尽量稳妥的步伐,看起来很怪。
“你怎么了?”他经过院子时,希尔从药田里直起腰,关心地问道,“吃坏肚子了?”
德拉科放下无意识护在腹部的手,没搭理他,直接进屋去找他的仙女教父。
他需要一个检测魔法,希尔也可以做到,但是消息确定之前,谨慎的少爷不打算惊动他。
“恐怕你要再瞒一阵。”蓝袍巫师放下法杖,盯着教子的肚子摸了摸下巴,“就算你真的能……嗯,一两天也看不出什么。”
德拉科有点失望。
他瞥见实验室深处紧闭的黑门,知道那后面就是将要送他们离开的传送法阵,又担忧起来:“就算看不出来,多一个会不会有影响?”
“当然有,算上我儿子和你儿子,现有的力量也只勉强够你们三个通过。”西弗勒斯瞥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你还想尽快回家——”
“最好祈祷没有什么‘意外之喜’。”
少爷离开时看起来心事重重。
巫师看着教子离开,然后抬了抬手,打开身后那道暗门:“你还要偷听多久?”
不放心跟来,又没能及时溜走的小斯内普先生只好露面:“我本来都要走了。”
家长哼了一声:“都听到了?”
希尔想到丈夫可爱的烦恼,忍不住笑起来:“谁让你当初不好好教他。”
西弗勒斯扬起眉毛:“你觉得他没可能怀孕?”
“你认真的?”希尔不笑了,“dad给我讲过生理结构,男性根本没有那个器官,不是吗?”
“‘生理结构’,嗤。”家长不屑,“那麻瓜的生理结构有没有告诉你,世界上还有两颗心脏和十三次生命的种族?”
“你是个巫师,kid,不要拘泥于眼睛看到的东西,或者别人告诉你的事。”
“包括你告诉我的事?”青年本能地还嘴,又赶紧改口,“好的,我是说,我会注意。”
巫师脸色好看了一点,语气也缓和不少:“回去之后,别再忤逆你父亲。”
“前提是他得讲道理。”年轻人抽出魔杖,在手臂上划了道口子,用小时候的模样给了父亲一个拥抱,“回去之后,我应该怎么联系你?还是厄里斯魔镜?”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西弗勒斯低头看着怀里的男孩,觉得他独自度过的几百年时光都变得模糊不清,而蜘蛛尾巷的生活好像才是昨天的事。
孩子对父母的影响确实无与伦比。
“我总觉得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男孩把脸埋在父亲的袍子里,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我已经很小心,可事情总不按我预想的那样发展,我担心……”
“甘道夫和我说过一些他对你的发现,他对你很感兴趣,也确实发现了一点东西。”巫师从男孩的伤处取走一滴血,然后治愈了他的手臂,“他说从你身上看到维林诺*的光,问我是不是你的迈雅。”
男孩变回青年,镇定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给你添——”
“我说‘是’。”
“什么?”
“没什么好惊讶,是你造就我,我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的迈雅。”巫师转过身,将那滴血漂浮到深处,落到地面刻着的法阵中央。
维拉惊讶:“这是我?”
复杂的线条亮起银光,整幅图案鲜明起来,是一条衔尾的巨蛇,宽阔的双翼在身旁展开。
它周围有许多颗星星一样的光点,有的散落,有的串联。
“我曾经前往罗斯洛立安,希望从埃兰迪尔之星的光辉中得到启示……”西弗勒斯举起法杖,杖头顶宝石也绽起相似的银光,“这就是我得到的启示。”
“摩列达赠予我力量,我的信念却来自于你……前方等着你的绝不是坦途,而我对你的职责和意义,就是将你送回正轨,确保你不会退缩,乃至逃避。”
希尔眨了一下眼睛:“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
法阵的光熄灭了。
“就是让你别找那么多借口,”西弗勒斯瞪了他一会,不得不亲自提炼概括,“该滚就赶紧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