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燕惊失容颜,欲哭无声,却泪如涌泉。她不顾性命之忧,拼尽全力冲开穴道,大喊一声:“尘封……”随后跑了过去。
尘封跌倒与地近在咫尺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条大约六丈六尺长的红色弗菱,将尘封拦腰缠住且用力一拉,只见有位美人身穿大红色衣着,从天而降。一把抓住尘封的身躯,紧紧搀扶。御林军正在惊讶此女子的伸手了得。不料她眉头一皱,喊道:“你们好大胆子,尽敢杀我哥哥,我莫愁今天就让你们血债血偿。”莫愁摆手形似出水芙蓉,催动内力,将六丈六尺长的红色弗菱变成三尺三寸长的‘玉淑剑’。左手扬剑一挥,剑光已杀伤周围前排的数几十位御林军。他们眼见自己的同胞尽数已遭此妖女毒手,更是奋不顾身,一拥而上。
莫愁此时右手缠扶着已经昏厥的尘封确实有点儿难以施展武功,不过幸好,雪燕及时赶到,真是天助我也。莫愁虽然与雪燕素未谋面,但却早已知晓她对他哥哥的一片痴情,便放心将尘封交与雪燕。然后起身飞上前去孤军奋战。
雪燕双手接过尘封,无力的瘫痪在地,轻轻用大拇指擦去那嘴角上的血迹,然后抱着他心疼不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她丧命,她自己却无能为力。她真的好悔恨,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呢?这种苦,又有谁会懂呢?她痛到心,疼到肺。雪燕拼命的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尘封的名子,那声音仿佛撕心裂肺,仿佛掩盖了眼前这一片的厮杀之声。可唯独尘封,尘封居然躺在雪燕的怀里,镇定自若,一动也不动。这不公平,老天爷呀!尘封不可以死,尘封他不可以死的……
白发女郎冷眼看了雪燕与尘封一眼,再看看正在拼杀的莫愁。心想:看来莫氏兄妹今天都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就来做个了断。我早就瞧不惯你们平日里那嚣张跋扈、气宇轩昂的样子了。魔尊不忍心对你们痛下杀手,可我白挽却不是吃素的。正好,这次新帐旧账一起算,让你尝尝我白挽‘天女散花’的厉害。
白发女郎亦是白挽,刚刚张开双臂,准备催动内力,以使出‘天女散花’之功,没想到慕容轩居然也赶过来了,他看见眼前如此惨状,甚是悲愤,自己一路上连飞带跑的赶来,却还是来迟了一步。此时不容他太过悲伤,因为脑海中浮现出了雪燕的身影,对了,雪燕呢?雪燕在哪里?慕容轩大喊几声却无人回应,心中十万火急,环顾四周却发现雪燕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怀里正抱着尘封在失声痛苦。心想:坏了,尘封出事了。
白挽正望着慕容轩,准备出手。奈何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召唤暗号,她只好止步停手,马上离开。
慕容轩飞奔到雪燕身边,忙道:“雪燕,你有没有事?受伤了没?疼在哪里啊?”
雪燕不言,只是看了一眼慕容轩,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尘封身上,眼泪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慕容轩看着雪燕如此的伤心难过,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莫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四五百人御林军全部打倒在地,虽然杀伤无数,但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她来到雪燕身边,说了一声“多谢”便将尘封从雪燕怀中带走,瞬间即逝。等雪燕再度还过神来,她已经无力回首。
这一切结束后,雪燕与慕容轩又被带回天牢,只是,这次又多了两倍的人手前来看管。雪燕在天牢之中长跪不起,双手合十来潜心为尘封祈祷:若老天保佑尘封能够平安度过此劫,自己就算折寿十年、二十年也心甘情愿。
约摸三更时分,闻讯皇上前来夜探天牢,身边只跟着那位贴身太监韩公公。皇上亲眼看到雪燕相安无事便放下心来,却见她满脸愁容不展,眼睛都哭的肿肿的。心想一定是为了尘封。皇上安慰她道:“燕儿,你此刻的心情朕非常理解。若你现在不振作起来,那谁去救尘封呢?”
雪燕惊讶不已,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皇上微微点头,笑道:“你可别忘了,朕也年轻过。朕给你三个时辰,宫外红御医已经候在门口多时了。还等什么?赶快去救尘封吧!你在这儿多耽误一刻,尘封便多一份危险。燕儿,速与韩公公交换衣服,马上随朕离开。”
雪燕听到皇上的大恩大德,不禁喜笑颜开,出于一片感激之心,她三叩首以示谢恩。等雪燕换好太监服后便随皇上离去,这下只能先委屈韩公公在天牢里待上三个时辰了。
雪燕出宫与红御医会合后,即便马不停蹄的去找尘封。据红御医分析:“尘封伤重危性命,应该走不了多远。”
雪燕默不作声,点头示意。
莫愁带着尘封走到一家客栈门前,本来他们早已打烊,店家迷糊中听到有人敲门,而且声音似乎很急。店家懒洋洋地打开房门,莫愁随手拿出一锭金子,点名要上好的房间,并吩咐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准上来打搅。店家看见这金光灿灿的黄金,不禁开怀大笑,又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是如此的狼狈不堪,暗地里叹息怜悯,摇摇头无可奈何道:“走吧!随我去上房。”店家走到一块门匾为‘天字一号房’的门前停下,打开房门。莫愁着实一惊,此间设施,果真堪比达官贵人之家。只是,此时她无心欣赏,因为哥哥危在旦夕,她必须尽快的输入真气才行。莫愁将尘封放在床上,送走店家之后便立刻关上房门,来到床边,坐下来与尘封相对盘膝而坐,双手伸至胸前,气聚丹田,双眼紧闭,开始为尘封进行运输真气。
雪燕和红御医骑马经过这家客栈,突然隐约听到莫愁叫喊:“哥哥”的声音。雪燕分辨方向后立即下马敲门,店家迷糊中再一次被敲门声惊醒,暗骂道:“真是他娘的见鬼,这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气冲冲的打开房门,却看见门外站的两人,好似小太监和宫廷御医。
红御医上前一步,面带严肃,拿出一锭金子。道:“半个时辰前,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前来住店,男的昏迷不醒,女的有伤在身。”
店家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双眼盯着金子直冒绿光,心想:这下还真是巧了,大半夜的还有如此买卖,真让他喜在眉头笑在心啊!店家连忙点头,道:“是、是、是,他们就住在‘天字一号房’。”说着便取回红御医手中的金锭。
雪燕与欣喜若狂,正准备迈步进门。不料店家突然道:“等等……你们两位是干什么的?与楼上二位客官是何关系?找他们又所谓何事啊?”
红御医又道:“我们是那两位的朋友,也略懂医术,听闻他们出事便连夜赶来,救人如救火,还请店主为我们行个方便。”
店主思索片刻,道:“好吧!请跟我来。”他们一起来到‘天字一号房’,店主敲门喊道:“客官,有两人自称是您的朋友,见或不见?”
莫愁为尘封输入真气的同时,她自己的体力也在一点点的耗尽。待到她体力不支、精疲力尽之际,突然又感觉到尘封体内的真气乱窜,一时间将她输送的真气断然弹开。莫愁有气无力的倒在床头,而尘封口喷鲜血后倒在床尾,却仍是深度昏迷。
雪燕听见房内的动静,心中马上有种不好的预感,急道:“还废什么话,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说完便用力一脚踢开房门,眼睛直接向床上望去,却见如此寒心的一幕。她大喊一声:“尘封”随即扑向床去。
店主看到如此场景,不禁难过起来,道:“啊!又死人了。晦气!晦气!你往哪里死不好,偏偏要死到我的‘天字一号房’啊!你们知不知道啊!这年头请个法师好贵的,要下我血本儿啊!不成,你们还得赔钱,请法师的钱。”
红御医骂道:“乌鸦嘴,你能不能讲点儿人话出来。两个时辰之后,若你还看不到他们两人活着,再进来收钱也不迟!”红御医走进房门,两只手‘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店主被红御医的态度气的直跺脚,他此时再也无了睡意,决心就守在门外,道:“哼,我就不信了,你纵有天大的本事,我看你怎么将两个死人救活。”
红御医来到床前,劝说道:“雪盟主,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救人要紧。”
雪燕用祈求又无助的眼神看了看红御医,道:“红御医,都说你医术高明,可起死回生,哪怕是让我雪燕一命换一命,你也一定要救尘封,尘封他不能死。”
红御医近身查看尘封的伤势,轻轻脱掉上衣却发现最严重的是从背后穿胸的那一剑,此伤导致失血过多。另外在剑伤周围有着大片淤血成青的迹象,显然此处也是受过内力重击的。要想治病救人,必须马上为尘封输血缓和才行。
雪燕要为尘封输血毫不犹豫,红御医从药箱中取出一根大约如笔杆般粗细的竹管,两头斜尖,正好有利于插入对方的手臂之上。
输血半晌过后,尘封略有所动,红御医立刻让雪燕停止了输血,他用双掌力撮合运用内力,在尘封背上全力一击,尘封吐出一口黑血之后,体内气血才慢慢开始恢复平稳,剑伤周围的淤青也渐渐消失。紧接着又用纱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扎伤口,再让尘封平躺在床上,在任督二脉间扎上了千丝万缕的银针。一切就绪,红御医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八仙桌边拿起一壶酒,一饮而尽。
雪燕坐在床边握住尘封的右手,寸步不离的守着。突然感觉到尘封的手指稍微抽动了一下,明显是有了知觉。她喜出望外,立马向红御医报告道:“红御医,红御医快来看,尘封醒了,他的手指方才动了一下。”
红御医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雪盟主不必着急,不出半个时辰,相信尘封一定苏醒。”
这消息对雪燕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尘封无事,这让她心上久久悬挂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红御医又随手拿出一颗药丸,道:“这一枚是‘复康健宁丸’,雪盟主,麻烦您让旁边那位姑娘服下,明天一早,准保她能够活蹦乱跳。”
雪燕若有所思的接过红御医手中的药丸,道:“红御医,你不给莫愁把把脉就直接送她一颗丹药,这能管用吗?”
红御医笑着摇摇头,道:“那位姑娘受的只是一些皮外伤,若不是急于为尘封输送真气,也不至于因气血攻心而昏迷。这‘复康健宁丸’有补气活血之效,正好可以配上用场。”
雪燕来到莫愁身边,将这枚‘复康健宁丸’喂到她嘴里,再大力吹出一口气,莫愁便随之将药丸吞进了肚中。猛然间睁开双眼,却见眼前站着一个小太监在向她微笑,可仔细一辨认,这个小太监仿佛是雪燕假扮的。莫愁刚想起身,却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红御医走到门前打了一声呵欠,提醒道:“雪盟主,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返回宫中了。”
雪燕点头应声,再回过头来看看,在尘封额头深情一吻,默默念叨:尘封,多保重。然后依依不舍的随着红御医出门。红御医出门一眼就瞄见靠在墙边熟睡的店主,不禁微微笑着摇摇头。
待雪燕返回天牢之中,已是六更天左右。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手中提着一盒饭菜。打开天牢却见韩公公在面壁思过,似乎在窃窃私语。?雪燕故意重重敲了几下饭盒,清清嗓门喊道:“喂!快过来吃饭啦!做个饱死鬼好上路啊!”
韩公公一听是雪燕的声音,急忙转过头来观看四周,发现其他御卒并无起疑,于是小声抱怨道:“哎吆!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回来了。我盼天盼地,盼星星盼月亮……”
雪燕偷偷一笑,道:“韩公公,辛苦你了。先别管什么盼天盼地,盼星星盼月亮,我们还是赶紧换回身份要紧啊!再晚被他们发现可就遭了。”
韩公公一听雪燕所言极是,凡事应以大局为重。于是二人速速换回各自的衣服之后,韩公公便马上离开牢房。临走之际,他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在这儿又阴森、又潮湿的天牢里,向韩公公这等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应该还是第一次前来尝试吧!
歌乐公主离开皇宫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清晨,她骑在一匹白色俊马身上,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走。肩上只背着简单的包裹,待到饥寒交迫时,包裹中却早已是弹尽粮绝。放眼望去,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山,暮鼓晨钟,青烟袅袅。歌乐公主隐约在山门前看到了三个大字‘紫竹庵’。
歌乐公主心想:本公主这一路走来,经过大小寺庙少说也有二、三十座,里面不是和尚就是道士,那哪儿是她的容身之所啊!不料这‘紫竹庵’内竟有尼姑出没,想必这就是尼姑庵吧!歌乐公主看着‘紫竹庵’就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便立刻下马徒步登山。
歌乐公主前脚踏进‘紫竹庵’,对面马上迎来了一位小尼姑。她点头施礼道:“女施主,请问前来宝地有何贵干?”
歌乐公主有气无力的随口一说,道:“看破红尘俗世,前来修身养性。还望、望小师父向、师太、禀告……”歌乐公主刚好说完,即便昏倒在地。
等歌乐公主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且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感觉肚子好饿,‘咕咕咕’的叫个不停,起身却见桌子上摆着一些粗茶淡饭,这对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歌乐公主来说,堪称胜过任何的美味佳肴。
歌乐公主的两个贴身丫鬟荷花与海棠在骑马奔驰,忐忑难安的神情早已挂在脸上。在一处三角路段正好巧遇薛枫在此经过,薛枫看到二人神色如此慌张,心中早已猜到了大概。立即追上前去询问究竟,在荷花、海棠二人的诉说中,薛枫这才如梦初醒,方知公主前夜就已经离开皇宫,怕只怕她看破红尘,选择遁入空门。
海棠道:“薛掌门,雪盟主和慕容轩公子也被皇上下令押入天牢,在今日午时三刻,斩立决。我们俩人实在是束手无策,所以才跑出宫来找公主殿下的。”
薛枫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看来时间对他们来说就只能争分夺秒了。道:“荷花、海棠,我去找公主,你们两个去找晏羿、冥男、宇天他们,一定要想办法在行刑之前拖延时间,快去。”
荷花、海棠,点头应声,道:“薛掌门,公主就拜托你了。”二人随即将马头调转方向,策马扬鞭而去。薛枫心急如焚,为了公主,为了雪燕和慕容轩,也为了自己,他不敢怠慢,于是策马奔腾,继续前行。
桌子上面盛有三碗米饭和六碟素菜,经歌乐公主这么大吃一顿之后,所剩无几。突然间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尼。看她左手礼佛,右手拨动着一长串佛珠。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歌乐公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猜想这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持寺师太‘碧寒’。歌乐公主心中一喜,急忙走上前去施礼道:“师太,小女子鼓……咕……顾……欣,顾欣拜见碧寒师太。”
老尼眼睛看着歌乐公主,心平气和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贫尼并非碧寒,亦乃师妹碧歌。碧寒师姐在‘菩萨苑’恭候多时,有请女施主。”
毫无疑问,歌乐公主尾随碧歌师太来到‘菩萨苑’前。刚推开大门,突然钟声响起,只见满院子的大小尼姑们均盘腿而坐,呈打坐势。接着又双手合十,嘴唇微动貌似念经。歌乐公主斜着眼睛瞄了一下碧歌,看她也是如此。看这形式如此震撼,还真叫歌乐公主有点儿不知所措。要知道,她从小就生长在皇宫,习惯了锦衣玉食,如今却沦落至此,每餐吃素也就算了,可悲的是要成天摆弄这些了无生趣的繁文缛节,还真叫人寒心啦!
再观察四周,却见大厅之内,观音神像前,另有师太在诵经礼佛,间隔敲着木鱼,一切皆有制有序。大厅师太参拜观音大士完毕后,起身上香又退后三步。碧歌师太提醒歌乐公主道:“女施主,有请。”她们走至大厅正殿门前,碧歌通报,经碧寒许可方才入内。碧寒悠然转身,看向歌乐公主点头示意,打量许久,最后将目光集中在对方的眼睛上。
歌乐公主刹那间感觉此人眼神冰寒刺骨,有种莫名的清冷。又见她久久未语,出于礼貌,微笑相应,行礼喊道:“碧寒师太。”
碧寒目光仍未离开歌乐公主眼睛半寸,只是冷冰冰的丢出一句:“为何来此?”
歌乐公主:“我……我看破红尘,想在此出家修行,求师太成全。”
碧寒慢慢闭上双眼,转身面向观音大士。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红尘乃多事之秋,剪不断理还乱。你尚且心有余悸,不得随佛。”
歌乐公主道:“多事总被烦事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碧寒师太,只要能让我出家,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歌乐公主看着碧寒不动声色,又怜声央求,道:“师太,顾欣心意已决。一心出家,愿意了却一切尘缘。”歌乐公主为呈现真心,她跪倒在观音大士神像面前,道“佛照我心,收回凡尘。佛照我心,收回凡尘……顾欣愿在此立誓,若有生之年再度踏入红尘半步,便不得好死。”
碧寒将心比心,这股倔强的坚持劲儿,仿佛让她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看得出眼前此人聪颖敏锐,即使如现在般狼狈,也遮掩不了那种特殊的贵族之气,想必绝非等闲之辈。至于为何一时想不开,应当是遭遇了极大创伤所致。也罢!年轻人,不经历挫折,怎懂得珍惜?碧寒为时心动,道:“好吧!贫尼答应便是。不过,看你面相,尘缘未尽。这样吧!你暂且带发修行。贫尼这儿有一部《新弟子入门法本》,你且拿去熟读至倒背如流即可。”
只见碧歌上前,双手端着一个金黄莲花形托盘,里面放着两件宝物。一件是《新弟子入门法本》,另一件是一把法刀匕首。碧寒将《新弟子入门法本》交到歌乐公主手中。道:“罢了,罢了,一切皆是缘。从此以后,便再无顾欣,只有释缘,你可愿意?”
歌乐公主叩首谢恩,道:“释缘多谢持寺师太赐恩赐法号,阿弥陀佛。”
碧寒道:“待贫尼为你剪下一缕青丝,便可放弃红尘,归依佛门。”
歌乐公主点头应允,她亲手解下发带,秀发瞬间披散开来,犹如千丝万缕般的柔情。她闭上双眼,心中暗想:再见了,父皇;再见了母后,请原谅歌乐的不辞而别,请原谅歌乐的不仁不孝。但愿有来生,歌乐即使化作一缕清风,也要回来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
不知何时,一缕青丝断发悄无声息的落地变白发,同时也破碎了歌乐公主那颗柔弱的心。碧寒捡起那缕白发,很熟悉的打了一个‘心’结,并且佩在了歌乐公主的腰间。道:“释缘,切记,待这缕白发变青丝时,心结便会自动打开,那时你该何去何从,全权掌握在一念之间。”说完便唤起已经跪了大半天的歌乐公主。
歌乐公主起身道谢,:“多谢师太。”
一切就绪,碧寒与碧歌准备离开这‘菩萨苑’。忽听对面门外传来一声大喊,道:“碧寒师太,请留步。”先闻其声后见其人,只见他推开大门急忙奔上前来,看那步伐潇洒而有风度,可美中不足的是唯独缺少一臂。歌乐公主一惊,默念道:“薛枫”。心想:怎么是薛枫,他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雪燕派来说服本公主出家的!
碧寒道:“原来是昆仑派掌门人薛枫薛掌门,久仰大名。且不知薛掌门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
薛枫道:“碧寒师太,歌乐公主断不可出家为尼,还请三思。”
碧寒道:“薛掌门,你这就折煞老尼了。公主乃万金之躯,怎会屈尊劳驾我这小小的‘紫竹庵’呢?这其中……”
不等碧寒说完,薛枫已经来到了歌乐公主面前,道:“公主,三思而行。小不忍则失大意,雪盟主所能够给你的或许只是友情而已。别为了逞一时之勇,就断送掉自己的将来……”
歌乐公主道:“薛掌门,你认错人了吧!小女子名唤顾欣,法号释缘,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我朝公主。”
薛枫道:“既然如此,公主你不妨听在下把话说完。一直以来,我薛枫因残缺不全独少一臂,自知不可能配得上你那美若天仙般的容颜,也从不曾奢望有一天你会接受我。每当看着你和雪盟主在一起玩的特别开心时,我总是会在一旁情不自禁的偷偷注视着你,因为那样才不会被你发现。我只想这样默默的守护着你,想陪你哭,陪你笑,陪你伤心,陪你难过。因为那时你有雪盟主,所以我只能将这份喜欢一直藏在心底。曾经多少次,你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舍不得你走,很想拼命地、拼命地把你留住。可是,纵使我有千万般不舍,你终将是要离开的。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激情,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勇气,来向你倾诉心声。公主,我祈求你坦诚相告。我薛枫、薛枫,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薛枫的话音久久回荡在寺内的每一个空间,更是晴天霹雳般的传入歌乐公主的双耳,挥之不去。仿佛是老天在捉弄一般,她刚刚摆脱爱恨纠缠,却又要坠入被爱漩涡。多么讽刺的意味啊!不过歌乐公主心中暗喜,换个角度来说,想不到我歌乐沦落至此,居然还会有人牵挂。只可惜……时过境迁。道:“你这人还有完没完啦!到底在乱说些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你的意思?”
薛枫突然双膝跪地,道:“公主,切勿遁入空门,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可好?从今以后,不管你身在何方?我薛枫发誓:追随你到海角天涯……”
歌乐公主潸然泪下,此情此景,她必须感动。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薛枫道:“唯我独恋这枝花。”
歌乐公主看着薛枫那双湿润的眼眸,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感觉一时心酸且一时沉稳。
薛枫道:“公主,你不能再犹豫了。若我们迟去一步,恐怕雪盟主就,就会身首异处啊!”
这消息的确惊人,歌乐公主蹲下来抓住薛枫双肩,迫切的问道:“薛掌门,雪燕她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薛枫道:“雪盟主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让你断送青春,声誉俱毁。皇上突然龙颜大怒,昨天已经下令将其打入天牢,今日午时三刻,武门外,斩立决。还有慕容轩,为救雪盟主不惜以身涉险,结果却是,却是……”
鼓梦棠接道:“一并斩首?”她看见薛枫点头认同,她熟知皇上一向刚正不阿,如此的秉公执法,想必是伤心之极。歌乐公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能因为她一时的任性,而毁了两条无辜的生命。况且,雪燕乃是堂堂的武林盟主。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因此结怨,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薛枫从歌乐公主脸上流露的表情来看,感觉早已没有了恨意,更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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