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立场,所以露不露面都无所谓。
而汤子濯虽然为人胆小了些,但善于机变,又是早年就跟在王季身边的亲信,于是自然而然地就被赋予了出使艮域的重任。或许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宁愿自己表现地蠢一些。
……
另一边,挥退了汤子濯之后,紫须叟思索了一会儿便起身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不多时,来到一段阶梯之下,紫须叟抬头朝上望去,先前还在想着那女人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但蜈蚣长老送来的消息很是重要,他不得不去面见沙烨。
来到殿前,没有伺候之人,更无值守之人,不止这大殿,就是这座山除了沙烨外便再无旁人,几乎可以称之为禁地,也只有他会在极少时候来到这里。
不敢窥视,紫须叟仅用余光朝殿内看去,但每一次他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明明到了他这个境界,即便是无光的夜晚他也能如同白昼。然而在这里,在那殿中,除了黑暗外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静静地在殿外站了一会儿,不用任何通禀,只需展露一丝气息即可。果不其然,仅仅两息过后,黑暗的大殿中就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进来。”
闻言,紫须叟顿时收敛了的神色,缓缓迈步朝殿内走去。一进大殿,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先前的黑暗犹如错觉一般,然而他却不敢抬头打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散布在整个殿内,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就好似一只察觉到了危险的角鹿。
说来好笑,他在外面明明是能止儿啼的凶人,然而每当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女人的面前时,他都只有猎物的感觉。就是如此,明明他从未见过沙烨真正出手,甚至根本不知沙烨到底是何境界,却丝毫不敢违逆沙烨的旨意,这或许也是出自作为猎物的本能。
“参见宗主。”紫须叟埋头见礼道。
依旧是那身黑袍、黑纱,依旧只有一双狭长的双目露在外面,仿佛时间的流逝并不存在于这大殿之中。此刻就见那双眉目缓缓睁开,看向紫须叟:“何事?”声音不仅沙哑,还冷地如同来自天外。
“禀宗主,蜈蚣长老来信了。”紫须叟一边递上书信,一边说道,“信上说妖域的准备已经基本完成,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他们就将出发离域。”
提到妖域,沙烨的眼眸中终于多了一丝波动,伸手摄来信纸,快速看了一遍后,才开口淡淡说道:“很好,去信告诉他们此事不可有失,若是坏了我的大计……最好就立刻自尽吧。”
“是!”紫须叟沉声回道,开口就让两位造化境大修自尽,换作其他人他只会嗤笑,但说这话的人却是沙烨,由不得他不信,而且乐毒宗里残毒酷烈的手段真要记录下来,恐怕十支玉简都不够,能死确实是件幸事。
“等到那边有了动作之后,震域的人也该发动了。”沙烨又吩咐道。
闻言,紫须叟不禁问道:“不等蜈蚣长老回来吗?”震域布下的暗子几乎都是由蜈蚣长老种下的,而蜈蚣长老如今却身在妖域。
“无妨。蜈蚣长老不是还有其他手下吗,交给他们去做。易钟老儿他们没发现也就罢了,若是发现了……呵呵呵。”也许是终于得到了等待已久的消息,沙烨今日的话竟是多了不少。
听得沙烨所说,紫须叟微微颔首道:“卑职明白了。”随即见沙烨心情不错的样子,他犹豫了片刻又说道:“还有一事,卑职想禀告宗主。”
“嗯?何事?”说话间,沙烨手中的信纸如同花朵般慢慢开始腐败、凋零,仅过须臾就散落在地化作了一堆飞灰,整个过程仿佛由生到死,自然地反倒不似一叠信纸。
接着,紫须叟将前日一仗的大致经过和结果,还有华蚩等人的控诉尽皆告知了沙烨。
“有此前车之鉴,坎域这几家宗门恐怕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听话了,一旦兵临城下说不定会不战而逃,如此再想拖延一月时间恐怕……”说到最后,紫须叟已将身子深深埋下,好似在对自己的无能而愧疚。
沙烨饶有兴趣地看着紫须叟,半晌后才轻笑一声回道:“既然事由千蛊而起,那就让阴蛊教担起责任来,这样其他人就没话说了吧。”
似是感受到了沙烨的目光,紫须叟背上顿时多了不少汗水。
“那巽域的阴蛊教……”
“让蜈蚣长老接手吧,我想他盼这一天很多年了吧。可惜啊,千蛊确实是个人才,不过不听话的虫儿可制不成蛊啊,还是早日喂给其他听话的虫儿更好,免得反噬其主。你说是吧,蛇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