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莫日根不心疼钱,就是心疼这大鱼,气急败坏地冲到胖子面前:“在俺们赫哲人当中,能够捕获到大鳇鱼的才是真正的英雄。俺早就憋着劲呢,就是一直没遇到,你怎么说放就给放了呢——”
胖子弯腰涮涮手:“莫日根兄弟,要是这水里大鳇鱼多,可以适当捕杀,现在情况未明,咱们也只能先放他一马,你想想,现在大鳇鱼为啥在很多地方绝迹,还不是因为捕得太厉害,咱们不能也这么干啊。”
“俺还是想不通。”莫日根转着大眼珠子,他脑子里面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不是胖子几句话就能转变的,还得慢慢来。
胖子也不着急,拉着他的胳膊上岸。到了草地上,这才发现,脚下的布鞋都甩丢了,莫日根也差不多,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上穿着一只鞋。
两个人相顾大笑,虽然在处理大鳇鱼上有些分歧,但是并不影响两个人共同患难的交情。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咱们哥俩在岸上溜达,顺便考察一下大鳇鱼的资源。”胖子光着脚丫子在草地上漫步前行,挺着大肚子,有点赤脚大仙的架势。
“大鳇鱼是深水鱼,除了捕食,一般时候都潜在水底,咱们再岸上怎么看?”莫日根有些不解。
胖子嘿嘿两声:“没事,没准咱们运气好,救了刚才那个大家伙,它领着鱼子鱼孙来朝拜咱们呢。”
他嘴里胡说八道,其实是想运用大范围搜索功能,好好查查河里大鳇鱼的数量,尤其是幼鱼。
莫日根不明所以,也只好跟在胖子身后,满脑子里面都是刚才那只大鳇鱼的身影。
“哈哈,又来一条!”胖子忽然大叫着指向河心,果然,水面上又有一个大尾巴在拍打,瞧那颜色和形状,肯定是大鳇鱼,只不过没有刚才那家伙大罢了。
这下莫日根也来劲了:水里的大鳇鱼要是多,那么以后就有机会来捕了。
而胖子的心里则更加欢喜,除了刚才他略施小计弄出水面的那只之外,他还看到了十多只大大小小的鳇鱼,从二尺到两米之间的都有。这些家伙性子独,都是单独在水里游动,所到之处,那些小鱼惊慌逃窜,如见瘟神一般。
而太小的鳇鱼并没有发现,估计这里水流湍急,不适合它们生长。走出去五六里,胖子心里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河里鳇鱼这么多,刚才那个大家伙还真不应该放过它!
等俩人回到鹅场,天斗快黑了,耍猴的一瞧胖子这德性就一个劲奸笑:“胖子啊,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这鞋子咋还跑丢了呢,遇到大老虎啦?”
“老虎没遇到,碰见一条大鳄鱼。”胖子笑嘻嘻地说着,那条凶猛的大鳇鱼,还真跟鳄鱼差不多。
打这以后,胖子就跟着莫日根天天泡在南洼子,每天都能弄回去一两张大鱼皮。莫日根总惦记着要去捕大鳇鱼,只是胖子一直没松口。
奇奇也三天两头往莫日根家里跑,缠着老奶奶缝制鱼皮衣。当鱼皮阴干十多块之后,莫日根就搬出木槌床,放置在当院。
木槌床是用大木头墩子制成,形如马鞍,主要就是在这上面鞣制鱼皮。
先把阴干的鱼皮从木板上取下来,用铲子把里层粘着的鱼肉和油脂铲去,然后用木齿锯刮鱼鳞。
接下来就该是鞣制了,老奶奶坐在木槌床前面,拿着柞木制成的木槌,在鱼皮上一下一下敲打。奇奇看了一会,就要替换老奶奶,结果未能如愿,因为这也是一项技术活,落槌的轻重缓急很有讲究。
叶紫在旁边不时拍摄几张照片:“这项工作,游客肯定喜欢参观。”
鱼皮在木槌的敲打下渐渐泛白,也越来越柔软,这个时候就可以裁剪缝制。线用的是鱼皮线,针是鱼骨针,就连衣服上面的纽扣,也是用鱼骨磨制,一个个洁白晶莹。
缝制的时候也很讲究艺术性,根据鱼皮不同的纹路和颜色来搭配。眼看这鱼皮衣就要成型,奇奇美得小嘴都合不上。
当老奶奶在衣领、袖口、裤腿都装饰上毛边之后,奇奇就美个滋地把鱼皮衣裤套上,脚上也是一双鱼皮靰鞡,冬天的时候,里面可以塞上乌拉草,轻便又暖和。
“这丫头真漂亮。”老奶奶瞧着奇奇咧嘴笑。
旁边的叶紫也羡慕不得了,心里琢磨着:一定也要弄一套穿上。
“照相啊——”奇奇吆喝一声,叶紫这才给回过神,咔嚓咔嚓给小丫头照了不老少。
蹦蹦哒哒跑回家,大伙都吵吵漂亮。这时候胖子回来了,使劲瞪着俩小眼睛:“哎呦,这是哪来的小美人鱼公主啊——”
一句话把奇奇说得这个美啊,不过紧接着就听胖叔叔又笑嘻嘻地说道:“不过这衣服穿两年就小了,嘻嘻,奇奇干脆你还是不要长个了,要是总这么高,鱼皮衣就总能穿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