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方面的事。
子涵没有回话。
谁会宁愿挨饿,也不出去劳动呢?不过是劳动所得填不饱肚子而已。
“现在的田租一般是几成?”
她随口问了句。
“六成吧,京城边上,地主老爷们都仁慈得多。据说南边那些地主富户们心黑的很,别说八成,九成都有呢,那些泥腿子照样乐滋滋,每年的产出比我们这儿多的多,可惜咱们家钱不够,不然也去南边买块地去。”
侍卫咂咂嘴,很有些惋惜的样子。他兄长是平王府长史,虽有些权势,但在京城却也算不得什么。
子涵又沉默了下来。
回到破庙后,她的寝室已经布置好了,子涵便歇了个午觉。
因着刚刚那场大雨,空气已经凉爽了下来,难得的好天气,子涵却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李嬷嬷在一边冷眼旁观了这么多天,渐渐也明白了子涵的心情。她捡了个小杌子,持着扇子,坐到子涵旁边为她打扇。
“娘子,您这几天寝食不安,可是心中怜悯京外的百姓困苦?”
子涵翻个身,将脸埋在枕头上,没有出声。
“唉,您是贵人,一直住在京城里,哪知道外边的艰难?这样的事情多着呢,你以后见的多了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她见子涵还是不说话,又接着说了下去。
“人分三六九等,您一出生,便是侯府的贵人;这些平民百姓,一投胎便是泥腿子出身——这都是老天爷注定的。若是他们自己愿意努力,勤奋向学,也不是没有改变命运的法子,您看朝廷不也有那么多寒门出身的官员么?这些泥腿子自甘堕落,不知上进,活该要过这些苦日子!娘子这样的贵人,一出世便是金钟玉粟的养大,一辈子锦衣玉食,若是沦落到这样的境地,怕是比这些天生的泥腿子还要苦……”
李嬷嬷有些担心子涵还有出府立女户的念头,借此时机顺便恐吓她。她见子涵这些时日瘦了这么多,人也沉默下来,便怀疑她是被外面的情景吓到了。
于是,转口她又开始安抚子涵。
“娘子,您现在不仅是侯府的姑奶奶,也是平王府的四太太,四爷人也上进,您很快便会是四夫人了,以后的日子必定会富贵荣华,事事顺心,与这些泥腿子没有半点干系,您且放宽心吧!以后的日子,好着呢!”
这些人都不明白子涵的担忧,即便她说出来,怕也没有人能够理解。
在他们眼里,大梁朝皇权稳固,歌舞升平,皇帝也励精图治,皇朝将来还会再繁荣三百年的!
但在子涵眼里,就算没有边事外忧,光是内患,大梁朝也撑不久了。
人终有一死,不管早死晚死,只要活着的时候没有遗憾就可以了。
说不定撑不到自己寿终正寝,便真的要经历国破家亡了,还不如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真有那一天——便痛快赴死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可以淡然处之了,晚上吃了两大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