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的玖欢忽然睁了眼睛,起身走至洞外,望着对面的青翠的山头不觉陷入了沉思。
看来那人说的对,残月即将问世。
玖欢不由想起那日的事,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白色身影。
曾是天界的战神,居一人之下,后隐于海中荒岛,竖起屏障不问来客。那样一个在众人眼中看来格外清心寡欲,生性淡薄的一个仙君,玖欢却偏偏知晓,不论是萧何入魔还是残月入魔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虽不知晓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可萧何入魔的的确确是与他有关的。
甚至就连当年残月的失踪都与脱不了干系。
这番消失了千年的魔剑残月重新出现,而他又偏生不巧到了他这芜山。
玖欢不过慵懒,但不愚钝。可有些秘密,他就知道也只会将它烂进肚子里,一如他早就知晓,六百年前,将阿尘扔在这座山头的就是这一位人前光鲜背后却藏了许多秘密的仙君。
玖欢眯着的桃花眼里头少了些笑意,多了些萧肃。
又在站了片刻,玖欢忽然想起一个老相识,朋友倒算不上,毕竟他曾是那个叱咤六界,杀人无数、手段残酷的魔君。
但就是他那样一个满身魔气,天生冷血无情的人,竟也会爱上一个人。
玖欢终究是转了身去,轻轻跨出几步,复又停了停。
便是他那样生来就是魔族,骨血里透着冰冷的一个人,也会心甘情愿为了所爱之人,弃了性命。
他想着,这六界何其的苍茫,而事实变化总会有那么几个出乎意料的,原本心善仁慈的,指不准哪一天就变得麻木不仁。
而原本心狠手辣,无数杀孽的妖物,竟也有回头的一刻。
阿尘听见了那嗡嗡的剑鸣,隐隐作响,但这一回,倒是没有头疼。
那声音隐隐约约,像是从洞穴深处极远的地方传来。
阿尘想了想,寻着声音走上前去。约莫走了半晌,就到了山洞尽头。
阿尘不由一顿,原先她竟不曾发觉,这里只是一个被挖空了的密室,退,是她掉下来的入口,远在她头顶三尺之上。
进,是这宽阔的洞穴,里头除了一些碎石之外,便什么都没有。
若不是她听见声剑鸣,又怎会发觉,石壁之后竟还藏了东西。
这周围,定是有机关在的,能开门的机关。
阿尘顺手取过手边一盏烛台,借着昏暗的光,在石壁上上下下寻找了起来。
几乎是将四周的洞壁搜了个干净,也没瞧见什么机关。
阿尘不死心,饶这洞壁转过一圈,又回到这堵石墙面前,却依旧没什么发现。
如斯,阿尘终于有了一丝泄气。
一手提了烛台,另一手食指点着下巴,满面疑惑。
该不是她看漏了眼?
阿尘徒手在石壁之上摸了摸,沾了血迹的手划过洞壁某处,石壁之上突然发出诡异的红光来。
阿尘匆匆收了手,眼睛一亮。
在那一片轰隆声中,那堵石墙自两边分开。
阿尘想,竟这么误打误撞的就找到了入口机关,原是要用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