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五儿不曾真正见过清韵几回,目光在屋中淡淡扫过,“这是哪里?”
“客栈啊?”五儿想了想,理所当然道,“芜镇就这么一个客栈,阿尘你不记得?”
芜镇?她不是跟墨无痕一起被困在山洞里吗?又怎会突然回到了镇上。
“清韵呢?”阿尘又问,落在鬓边的手忽然顿住。
“清韵?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五儿满脸疑惑。
“那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她被怨念缠上,神智受损昏迷过去,一定是清韵救了她。
可醒过来时,清韵却不在她身边。她忽然有种预感,清韵会再次弃她而去。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清韵救了我对不对?”阿尘抓着五儿的手臂,语气迫切,眼睛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期盼。
五儿越发不解。
“你受了重伤,自己找过来的。”
怎么一醒来就满嘴的清韵,可真是奇怪。
“我自己?”
这番不明白的倒成了阿尘。
“是啊,你不记得了?”
阿尘见她满脸认真,亦不想说了谎,心头更为不安。
清韵再一次丢下了自己。阿尘心中思绪一滞,却是慢慢回想起那天的事。
待她从洞中醒来时,身边就已空无一人,她受了伤,跌跌撞撞出了洞口,这才发现那山洞就在石床下面。
洞口大开,而山中里里外外并没有见到清韵的身影,就连小刺猬都不在山中。
阿尘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山下,找到一直在住在芜镇等着她过来的五儿。
回想起事情的经过,阿尘反倒平静下来,静静坐在床头,再不曾开口说过一句。
月光洒在她肩头耳后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漆黑的光影,五儿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莫名觉得,这样的阿尘似乎轻轻一碰便会烟消云散。
“阿尘。”五儿担忧的唤道。
阿尘依旧垂着头,未有回应。
五儿打楼下上来,捧了一堆的吃食,杏仁松糕,山楂果,肉包子,叫花鸡,片皮鸭,嘴里还嚼着一粒松子糖。
五儿撞开房门,小心翼翼挪到桌边,将几乎那堆至眼下零嘴一股脑扔在了桌上,这才瞧了一眼窗下坐着的人。
阿尘这般对窗坐着,痴痴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已是第三日了。
五儿望了望满桌子的零嘴,砸吧砸吧嘴里的松子糖,等了小半晌,依旧不见她回头,不觉有些沮丧,又颇为心疼的拍了腰间的小荷包。
清韵不知去向,阿尘就是脱了险来山下找她,这芜山也是不能呆了,此番下山,五儿特地带足了银钱,打算跟着阿尘四处漂泊。
哪想刚刚下山,昔日那个欢脱笑闹的阿尘就莫名变得寡言少语。
五儿想了又想,才决心掏出这点银子来搜刮了一遍镇上的吃食,最好吃的可在这了。东边安寡妇家的肉包子,镇中烧鸭店里的片皮鸭,南边口味正宗叫花鸡,还有各色好吃的点心。
除了听戏外,阿尘最爱的,可就是山下这些吃食了。
可如今,就连见了吃了,她都毫无反应。
五儿一屁股在桌边坐下,撑了下巴,神色郁郁。
打阿尘醒过来,除却上了一趟山,又四处逛了逛,依旧没找见清韵开始,她就这般坐着了,一坐就是三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