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贵人2

    然而，那女子却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余光瞟着房内打量她的三个人，低声抹着眼泪道：“小女子如今捡回一条命，全靠公主相救。我自知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但这样实在心底不安。小女子愿追随公主，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夏侯芸听了，眼中闪过寒光，示意宫女放她进门。那女子惊喜不已，连忙跑进来跪在了她面前。夏侯芸拿起手边还未曾用过的筷子，放到那女子下巴上，将她的头抬起，笑道：“长的倒是不错。你在我身边，能做些什么？”不等那人回答，她接着道：“若是有刺客刺杀，你能否将他制服？若是有毒物下在饭中，你能否分辨出来？若是我被人陷害，你可愿出来顶罪？”

    那银筷子又尖又细，周沐蓁看着，握紧了手帕，恐怕那东西直接刺穿了姑娘的喉咙。

    那女子也害怕地垂了眼，正当她鼓起勇气说自己愿意肝脑涂地的时候，夏侯芸竟是一改方才温和娇俏的模样，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那女子脸上，冷笑道：“嗬，又一个！本公主只是正巧路过，许久没有出过手，一时手痒罢了。你把本公主想的这么善良，善良到把每个人都帮人帮到底，我还真要感谢你呢。

    只可惜，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的心思？跟着本公主入宫，就能见到父皇了？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在本公主这儿捡回了一条命，就老老实实回家过日子去。若是你这样的人都能进宫，那本公主的车架前还不都是人了？

    还有……就凭你？这副姿色还妄想进宫？你可知，宫中选女官都是要求家室和容貌的，你告诉我，你占哪一样？”那女子被突如其来的羞辱惹得双眸含泪，但夏侯芸却没有在意，只是把刚才那副筷子随意丢到了地上。

    楼下被那宫女召唤上来的侍卫得令，便把那女子丢了出去，就如同扔一块破布一样，容易至极。

    而公主一回头，便注意到了周沐蓁惊讶的眼神，不以为然的说了句：“救人是我的事，想攀高枝是她们的事，本公主绝不会让她们靠近父皇一步。”

    听了这话，苏落晴却是笑了，道：“你能这么想，便是好事。若是随意出个手就要带回宫中，那皇宫恐怕早就人满为患，成了难民署了。”

    周沐蓁想了想，这话在理。若是那女子当场哭诉无处可去什么的，说不定会惹得人心软。但这人是在侍卫们清扫完血迹、彻底见识了她们的势力后才跟上来的，目的太过明显，愚蠢至极。

    这么想着，夏侯芸却是回复了天真黏人的模样，嘟着嘴道：“不过，四皇嫂，咱们二人刚才是在一起的，还都让人知道了身份，为何她不求和你一起去东宫？”且不说皇上龙体有恙，就算他极为健康，年纪却也大了。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太子难道不是更好的人选吗？

    苏落晴想了想，笑道：“要么就是她注重眼前利益，要么……就是我长的太过凶悍，觉得你更好骗吧。”

    这么一说，惹得周沐蓁也笑了起来，却听夏侯芸话锋一转，道：“不过，幸亏那人骚扰的是个平民。若是招惹了你们二人，我不来的话，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这话说的似乎满含担忧，但是苏落晴却是愣了一下，果不其然，夏侯芸接着道：“你们二人也真是的，丫鬟侍卫一个都不带，两个人出现在这么荒远的地方，真是惹人担心。还好周小姐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否则啊，我都要以为你们是要私奔了去呢。”

    周沐蓁心中一紧，手心中都冒出了冷汗，她突然觉得似乎自己又接触到了什么未知的事。如今苏落晴处境艰难，公主的这番话，似是玩笑，却实际上是逼问。

    “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苏落晴脸上没有任何紧张之意，瞧瞧门口和窗外，靠近了夏侯芸的耳边，道：“李大学士因抛妻弃子的流言，最近频频被弹劾。太子得到消息，听闻他那糟糠之妻正带着婆婆在这落脚，便唤我偷偷来看看。她们若是知道我的身份，恐怕连夜就又跑了，我便只能自己前来，连暗卫都不敢带。但一个人来这么远还真是有些害怕，见周二小姐在三禾街和姐妹们走散了，就干脆拉她作陪，也算是壮壮胆。”

    听了这则大学士版陈世美的故事，周沐蓁也无辜地点点头，道：“街上人太多，我也找不到护卫，正好碰见太子妃的马车，自然高兴不已。正好我没怎么出过门，倒是极想出来玩玩。有太子妃在，家中倒是不必担心。”

    夏侯芸好歹也对朝堂上的风流之事知道一些，听二人都这么说，便笑着说起来了官宦家中的风韵之事。之前苏落晴所说的大体都是贵族家中的八卦，如今又补上了官家的故事，周沐蓁更是觉得眼界开阔了许多，从中提取出不少信息，受益匪浅。

    三人很快恢复了状态，夏侯芸拿起新送上来的筷子，和二人有说有笑地解决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周沐蓁和苏落晴之前已经吃的差不多，但毕竟动了武，而且她们表明身份之后，新上来的菜更加香气扑鼻，二人不免又有些饿，也便弃了那份矜持，又吃了一些。

    聊了一会儿，夏侯芸仰起小脸说：“四皇嫂，东宫今日事情多，你自然是忙碌不已，但有空也来看看我嘛。还有周姐姐，有机会的话可要进宫陪陪我。可是以后出门都不方便了呢，父皇母后说我要好好在宫里学规矩，以后要嫁人……”

    周沐蓁是坐苏落晴的马车回府的，她对公主的事有些好奇，但苏落晴不提，她也就没有敢乱问。虽然今日又是有缘相见，但二人却有身份之差，何况二人没见过几面，她不能得寸进尺。

    “我们走了多久了？”周沐蓁正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些拘谨的时候，苏落晴突然道，问的问题让周沐蓁一愣，然后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