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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力挣扎的时候,第一个闪现脑中的念头就是放弃。就像我过去每一天,用空白的过去接受空白的未来。
放弃,是我最擅长的。
半嫩的小草与我耳鬓厮磨。被微风吹来的柔光像一条温热潮湿的丝巾,轻飘飘地盖在我的脸上。这种来自原始的粗糙舒适感,让我懒得睁开眼睛。
发梢传来细细麻麻的拉扯感。良薰在我的旁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不是她。是有什么小活物把我的头发当成新鲜另类的探险地,踱来踱去不舍离开。
我依旧闭着眼睛让感官指路,顺藤摸瓜握住拉扯的来源。滑腻柔软的蠕动把酥麻感通过我的掌心一波一波送来。
我用食指和拇指把它捏到脸前,皱着脸,用力把眼皮撕出一条缝。小活物又白又软又鼓鼓圆圆。它的身体在拉长和缩短之间不停地变换。它像是在努力逃离我两个指尖的挟持,对我不经他同意就更改了它的行动轨迹,深感不满而抗诉。
森林的一条基本法则就是,颜色越艳丽的东西越危险。它通体白色近乎透明,脾性张扬肆无忌惮。
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响得像警铃,它在警告我,你这副身体距离饿死只有这一个小白活物的距离。
身体在虚张声势,我知道但不说破它。不过,管他呢!我现在脑筋是浑噩的,不如就着这份浑噩做一些浑噩的事。
我把它扔进嘴里,“嘎巴嘎巴”它的扭动在我牙齿第一次的碰撞后就停止了。外壳酥脆,紧接着食物泥般丝滑感灌满口腔,前味有些许泥土的苦涩,随即而来的是类似于在地下世界吃过的鸡肉的味道。
肚子满意地安静了,不再对我指手画脚。过了好一会,我竟然感到整个人神清气爽,甚至还有点......兴奋?我好想大笑,好想要奔跑。
良薰腹部的警铃也响了起来。我从发梢处又捕获了一个小猎物,从中间折断,用手肘支起身体,塞进良薰的嘴里。她倏地瞪圆眼睛,想要吐出来,我用两只手指捏住她的嘴唇,说:“别吐!”
从她眼神渐变的光彩上看出来,她也感受到了那递进的奇妙口感。她推开我的手咀嚼起来。
“我刚才吃了一个。没毒。”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开始冲着她咧嘴傻笑。
“这是什么?”她接过我手里的另外半截放进嘴里。
我指了指脚边剩下的那些仓皇而逃的小白活物们。良薰瞪圆了眼,脸颊涨成夕阳红。她侧身用食指抠着喉管,深一点再深一点,但也只是干呕着,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是身体拦着不放行,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汲取力量的机会。
霎时间,天旋地转。良薰在我眼睛里开始像波浪一样地扭动。草变成天蓝,天变成血红。
我的身体伸出无数根隐形的神经触手,我能感觉到灰尘的坠落,泥土下的暗涌,还有步步靠近的沉重带着血腥味的呼吸。
良薰的尖叫传进我脑中,在脑壳里胡乱碰撞,让我头痛欲裂。
我捂着耳朵皱着眉,回头看到和我四目相对的是那只金瞳怪兽,它右前臂还插着一根三指粗的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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