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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叶恣和我掐成一团。
“哎…真的,就这样彻底完了?小菁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小姑一声长叹,悲悯的眼神看我。
我和叶恣纷纷停下来。
叶恣立马难过的红了眼,嗡着浓浓的哭腔,紧紧把我抱着。
“姐,你不爱凛哥哥了吗?你不是说要一辈子跟他死磕到底的吗?怎么这样就放弃了呢?”
“…”我沉默,我太累了。
“姐,我,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故意推你,把你孩子流掉…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姐…”叶恣哭得不能自己。
“叶恣,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拍了拍她后背。
我该怎么怨这个姑娘,她是我未得及谋面的孩子的刽子手,却又是我在爱着叶凛无望岁月里唯一陪伴我的朋友。
叶恣人如其名,活的恣意,换句话说,也就是没心没肺。
那时老宅初见时,她就是那个在背后奚落我的小姑娘。
叶家人视叶凛为贾宝玉一般的二世祖混世魔王,对他这个逆子莫可奈何。叶恣却将这个自小就特立独行活得洒脱的表哥为偶像。
当叶恣听到传入叶家关于我的闲言闲语,我如何怀着孩子上位嫁给叶凛的第一刻,对我生了敌意,为她的偶像愤愤不平。
叶恣说,别看叶家人对叶凛嫌弃的要死,特别是老爷子,一见叶凛就骂好好驻法外交官不做跑去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大少爷不做跑去点头哈腰为别人打工,其实内心对他是肯定的,叶家人打不了他的主意,因为一群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们,谁比叶凛要聪明出息?
叶恣还说,温菁,我见没见你之前,以为你是个红颜祸水,见了你的第一眼,就纳闷了,你这样的无颜无才又无德的插在夏夏姐和凛哥哥之间的三儿,还可以这么没皮没脸的嚣张?居然深得深明大义的老爷子的爱护?你这种人配凛哥哥,简直玷污我心里如神祗般存在的凛哥哥!我几乎不肖去了解你,就要去愤恨你!
两年前,叶凛受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松口答应陪怀孕六个月的我一同去产检,我在老宅外的槐花树下兴高采烈的等待他。
老槐树上了年纪,槐花簌簌的往下掉,朝阳从花枝的罅隙洋洋洒洒落下,我大腹便便伫立在阳光斑驳处,想象着他脚踏七彩祥云来接我,然后抚摸着肚子痴痴傻傻的偷偷乐。
由东向西,朝阳成了晚霞的那一刻,小姑胳臂挽着大衣站在我面前,眼神悲悯。
那是我和小姑的第一次相处,那时她是这么久外叶家除了老爷子外第一个理睬我的人。我还巨细靡遗的记得她那张八分似叶老太太温柔的脸,却一点不似老太太的盛满忧郁哀伤的眼眸。
她轻轻的拍掉落满我肩头的槐花,轻轻给我披上大衣,轻轻的捂住我的手,轻轻说:“天快黑了,回去吧孩子。”
我僵着身子不肯挪动半步,我固执觉得叶凛会来。他这么重承诺的人,肯定会来接我的。
她叹气:“他不会来了…跟我回去吧。肚子的宝宝也饿坏了…”
我立马红了眼,气冲冲的推掉她的手,“你胡说,他说了接我和宝宝去产检的,他一定会来的!”
适时在外面野了一天的叶恣回家,正见这一幕。
“嗨!我这暴脾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你?”她几乎是冲到我面前。
小姑连忙掩护我,“小恣,她是孕妇,情绪不稳定...”
“孕妇怎么了?孕妇就可以骑在我们头上撒野?怀了我们叶家的种就无法无天了?小姨你是被欺负惯了怎么的,这个外人你也怕?温菁,今天大姨说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她的喝水的一套玻璃杯是不是?你还挺识货啊你,那是法国进口的杯子呢…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掐在我们老叶家头上玩我们呢!”她一个怒气冲冲,推推搡搡。
小姑没拦住她,我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倒在落满槐花的地前。
小姑说,那时她慌了神,第一次见槐花…合着我腿间汩汩不断流出鲜血…白森森的如此渗人…她此生不想见槐花…
她连忙叫叶恣稳住我,慌慌忙忙的往老宅冲去找老爷子。
叶恣被倒在血泊里我吓坏了,在我捂着肚子痛苦的恸哭□□里,愣了半晌,才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觉着此生的血就这样要从我的腿间流尽了,下腹绞痛,我蜷缩住身子,没有半分力气的唤她:“…救我…救我孩子…”
她方才幡然醒悟过来,失魂落魄的掏出手机拨打军附属医院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