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仙子刚入山时还是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师傅冲虚子已经是一个白眉白须的寿仙模样了。那时候,几个师兄好象都很怕师傅,在他们面前,师傅总是威仪无比,剩下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师傅身边时,师傅才会变得和蔼可亲。她的功法大都是三个师兄当着师傅的面轮留教的,凝神坐道和站桩是大师兄代师传授的,拳法是二师兄教的,剑术是三师兄,炼丹又是大师兄,制器又是三师兄,师傅要么坐在台上凝神冥想,要么就不停地翻阅那两本古老的道藏典籍,只是偶尔转过脸来看看他们指点一二,现在回想起来,师傅那些蜻蜓点水般的简言短语,简直就是修真学武的金科玉律,以至于今天回味起来,还具有很大的启迪意义。
三个师兄都比她大很多,大师兄比她大三十岁,二师兄比他大二十岁,就是最小的三师兄也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由于年龄上的差距,师兄们都格外地宠着她,特别是大师兄,传功授艺之外几乎就没对她板过脸,经常逗着她玩,还象个魔术师似的,她想要什么几乎都能变幻出来。二师兄相对含蓄一点,内修道德功法,外修仪表风度,说起话来喜欢引用经典,分析事理能够纲举目张。三师兄则是一个外表达观伶俐、内心孤傲的倔强少年,做事喜欢苦钻深研,有点一根筋地往里钻,酷爱剑术,视剑如命,可是,明明是学剑,后来却不知从哪儿弄了些刀谱刀法用剑练起来,弄得挥剑象挥刀似的,师傅训了他几次也改不过来,后来干脆听之任之了,倒是练出了一手独特的剑法,自称是“刀魂剑”,与师兄们对练时竟逼得两个师兄趔趄退步,这倒令师兄师妹们惊异万分,师傅却是不以为然地暗中摇头,视之为异类。就这样,在师傅和师兄们的关爱中,她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十年美好的时光,一直到她十七岁那年。
那一年,她十七岁,也就眼前的青台青玥这个年龄吧……
她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春风和煦,万里无云,她被师傅叫到了至尊堂。
“早上好!师傅!”
她一进门就欢快地打招乎。
“梅丫头早上也好啊!”师傅坐在高台道,“这是镇南将军宁国侯府的退婚书,你拿过去看看。”
“弟子站着听师傅吩咐就行了。”她一边接过一张精美厚实的书柬一边应道,心里却想,“宁国侯府的退婚书关我何事?”
“你也坐下吧,师傅有正经事跟你说。”
她一看师傅郑重起来,急忙收起玩皮和笑脸,肃肃静静地坐了下来。
“你今年多大了?”
“弟子十六周岁了。”
“二八成人,终算长大了,丫头啊!有些事情也应该告诉你了。你先看看这份退婚书吧!”
玄梅遂打开手中浅绿色的精制书柬,只见上面用工工整整的小楷写道:“李家公子李越(字辟疆),与许家小姐许青梅,十三年前曾有婚约,今经多方查证,两家当初所报八字有误,佳缘难成,今以此书解除婚约。望谅解。”再下面:落款是镇南将军府,署名
签字人是李越,日期是大华前元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
玄梅莫名其妙地看完后,仰脸望着师傅,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李越、乃是我们青阳山下奈何城里的镇南将军、年轻的宁国侯,姓李名越字辟疆,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的。这个许青梅……这许青梅嘛,乃是丫头你幼时的芳名;这个……这个以前因为你太小,就没有告诉过你。”
“啊!师傅你别开这种玩笑啊!这种玩笑丫头我可笑不起来。”
“这不是玩笑,这是真实的事实。”冲虚子盯着她的眼睛说。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会事?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十年前的大饥荒之年、收留的一名饥寒交迫的孤儿吗?”玄妹惊问。
她的记忆里只有六、七岁时来到青阳山后的画面,再往前的记忆一片灰白,朦胧无形,她以前也问过师傅,师傅说她自小得了失忆症,是师傅收留了她、用了一年时间给她治疗好后才将她领上山的。
“没错。你是一名饥寒交迫的孤儿,但你不是普通的孤儿,你是当时淮南王府里的一名小郡主,淮南王因患有谋逆之罪,满门抄斩,我因年轻时贫寒,曾受你父王十两纹银的恩赠,听到淮南王府被抄后,乃蒙面潜入被皇家禁军重重包围的王府,结果只救出了你一人。”
突发的消息象万里晴空中的惊雷,突然击中了玄梅,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作响,浑身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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