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薄唇微勾,忽然抬起手,那纤细如玉的手指上勾着一条手链,如今映衬在暖阳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申屠尊冷视着那手链,负手而立,“将手链给我。”
玉汝恒低头把玩着那手链,抬眸看着他,“申屠尊,这手链本就不该属于你。”
申屠尊眸光冷凝,碎出冷冽地寒光,“该死!”
玉汝恒自怀中拿出另一条手链,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手链,她看着申屠尊,“申屠尊,这两条手链,哪条才属于你呢?”
申屠尊见她手中竟然是两条,幽暗的双眸越发地低沉,抬起手掌便向玉汝恒劈过去,玉汝恒身形一侧,堪堪地躲过,原地一个旋身,两条手链依然稳妥地在她的手中,她始终看着申屠尊,见他盯着那两条手链,她的心猛然一沉,“申屠尊,你以为得到黎嫣的尸身便能让她复活吗?”
申屠尊双手紧握成拳,“玉汝恒,你知道的太多。”
玉汝恒冷笑一声,“我还知晓,黎嫣乃是特殊体质,自幼便每日服用一种奇特的药物,即便死后,她的尸身也不会腐化,不过……”
“不过什么?”申屠尊见玉汝恒欲言又止,他云袖一会,围着的一众人等便退了下去。
玉汝恒将那两条手链收起,双手环胸地看着他,“她的尸身有一处要害,倘若碰了那处,她的尸身便会即刻化成灰烬。”
“何处?”申屠尊眸光越发地暗,盯着玉汝恒似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玉汝恒挑眉,“你认为我会轻易告诉你?”
“玉汝恒,你如今倘若告诉我,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申屠尊沉声道。
玉汝恒冷笑一声,“申屠尊,倘若黎嫣真的复活,你要如何?”
“恩?”申屠尊眸光冷凝,“说与不说由不得你。”
玉汝恒扬声一笑,“申屠尊,你当真以为我是孤身前来?”
申屠尊眸光一冷,“玉汝恒,你若敢踏出这里半步,申屠凌必死无疑。”
玉汝恒忽然上前一步,站在申屠尊的面前,抬起手遮挡在他那盛满怒火的双眸上,“这双眼睛一点都不像。”
申屠尊冷峻的容颜透着冷光,“玉汝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玉汝恒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那双眸子,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双和煦如玉的双眸,那是一双盛满了暖阳直抵心底的柔光,而这一双,却像极了地狱的幽冥。
她缓缓地放下手,“申屠尊,你可认得云轻?”
申屠尊双眸一沉,冷视着玉汝恒良久,突然冷笑道,“云轻?玉汝恒,又与你何干?”
玉汝恒突然心头一窒,不敢问下去,她害怕得到他是云轻的真相,她蓦然转身,“申屠尊,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杀我的机会。”
申屠尊眸光一冷,冷嗤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玉汝恒飞身而出,候在暗处的番子与暗卫已经冲了出来,而她此刻却折回入了正极殿。
申屠尊见她身形一闪,竟然闯入了正极殿,他深邃的双眸闪过冷寒地幽光,连忙追了进去,早已经不见玉汝恒的踪影,他看着四周,连忙冲了过去,沿着密室疾步地前行,直至行至冰库,石门开启,玉汝恒已经将黎嫣的尸身牵制在手中。
玉汝恒适才循着记忆闯入了密室,看着冰床上躺着的自己的尸身,她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心头五味杂陈,她缓缓地靠近,低头注视着那曾经的容颜,那张熟悉的脸,冰冷的尸体,这是她却并非是她,她低头轻抚过那眉眼,就像是在抚过自己一样,不知不觉,眼角滑过一滴眼泪,“我是黎嫣啊……”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便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玉汝恒连忙收敛起思绪,将自己的尸身托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申屠尊的手紧紧地握着,周身的寒气比冰库内凝结的冷气还要冰冷,他一步一步地上前,“玉汝恒,你敢动她!”
玉汝恒冷笑一声,看着申屠尊,“你难道不想知晓她的要害在何处?要不要我如今亲自碰一下?”
“住手。”申屠尊沉声喝止,他双眸第一次露出惊恐之色。
玉汝恒却紧紧地抱着尸身不松手,紧接着缓缓地向外走去,“你若再敢上前,我便按下去,到时候这尸身便会灰飞烟灭。”
“玉汝恒……”申屠尊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低吼出声。
玉汝恒渐渐地出了冰库,而后又出了密室,按着尸身走出了正极殿,围在外面的番子与暗卫见状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她看向申屠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至她踏出皇宫,从怀中拿出一枚银针,向尸身刺去。
“不要!”申屠尊大吼着地冲了过来。
玉汝恒却顺势将尸身推了出去,在申屠尊抬手接住的时候,玉汝恒已经跳出了一丈远,“申屠尊,你若感动申屠凌一根汗毛,这尸身上的毒便无药可解。”
申屠尊只是小心翼翼地接住黎嫣的尸身,低头仔细地检查着,抬眸看着烈日炎炎,他连忙将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盖在尸身上,抱着尸身快速地入了皇宫。
玉汝恒看着申屠尊慌乱地举动,她低头看着那两条手链,心如刀绞,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申屠尊,倘若你是云轻,我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她蓦然转身,只留下番子与暗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申屠尊将黎嫣的尸身抱入冰库,轻轻地放下,低头看着那枚银针刺入的地方,宽大的手掌将那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任何人都无法从你我身边将你夺走。”
夜色静谧,申屠尊踏入了玉粹宫,申屠凌正端坐在一旁抚琴,琴声悠扬,婉转动听,似是在诉说着他淡淡地愁绪,还有那浓浓的思念之情。
申屠凌只是低眉抚琴,并未理会立在他面前的申屠尊,直至一曲终了,他才缓缓起身,抬眸对上申屠尊冷寒的双眸,“臣弟参见皇上。”
申屠尊冷哼一声,云袖一挥,那琴便被劈成了两半,他赫然转身,“皇弟真是好本事。”
“皇上此言何意?”申屠凌面色从容,这是这些时日在宫中,他最为平静的一日。
申屠尊抬步向外走去,“你最好乞求她明日不会出现在你大婚礼堂处,否则,朕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申屠凌的身形微微一顿,他很清楚申屠尊能说出此番话,必定是被激怒,他站在原地只等那抹挺拔地身影消失后,他身子缓缓地向后倒去,抬眸看着如水地夜色,“小玉子,生死我也会与你在一处。”
天未亮,申屠凌便身着着喜袍,往日俊美非凡的容颜如今看着越发的丰神俊朗,他眉宇间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稚气,更多了几分的冷硬,神色淡然,不见任何的不愿,却也没有丝毫的笑容。
申屠尊为他另设了府邸,凌王府设在了皇宫西面,与皇宫遥遥相望,他骑着马自皇宫离开,前往凌王府,而另一厢,李尚书那处亦是喜气洋洋,只见一女子身着着凤冠霞帔,被抬入轿内,而后被抬向凌王府,迎亲队伍将整个京都绕了一圈才至凌王府落下。
申屠凌立在府外,缓步上前,待轿内走出身着喜服的女子,她那纤细的手腕上俨然环绕着一根红线,申屠凌的脸上才多了几分地笑容,他小心地将她扶着,二人便向府内走去。
大堂内热闹非凡,主婚人便是端坐在高堂之上的申屠尊,百官们脸上带着喜庆欢喜的笑容,而申屠凌对上申屠尊面无表情地容颜,握着玉汝恒的手紧了紧。
喜帕遮挡着新娘的容貌,不过她走得很稳重,直至入了大堂内,刚走了一半,却一脚踩住了裙摆,整个人向前跌倒,喜庆的礼堂内戛然而止,将目光都落在这新娘上。
只见那喜帕顺着落下,露出一张娇俏的脸,两颊上涂了红红的胭脂,她睁着双眸,瑟瑟地趴在地上不知所措,倘若不是皇上恭临,这大会堂内早已经是窃窃私语起来,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将趴在地上的新娘扶了起来,盖好喜帕,申屠凌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心头一窒,可是,适才握着的那只手,还有那红线,他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相信眼前的人是玉汝恒。
申屠尊双眸冷沉地盯着眼前的新娘,直至行礼之后,新人送入洞房,申屠尊却未看见玉汝恒的身影,他习惯地摸着手腕上的手链,却已经是空空如也,心头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堵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随即起身起驾回宫。
百官们也不敢逗留,随即便也纷纷告辞,一时间热闹非凡的凌王府却变得冷清了不少,申屠凌屏退了所有的人,拿过一旁的喜称挑起喜帕,待看见那张容颜变了模样,粉黛桃腮,眉目含春,她身着着鲜红的嫁衣,看起来是那般的明艳绝美。
他眨了眨双眸,凑上前去,“小玉子,你刚才?”
玉汝恒正要说什么,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司徒墨离与江铭珏不知何时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申屠凌转眸看着她,“小玉子,这……”
“怎么?与你拜堂都不错,难道还想洞房吗?”司徒墨离看着申屠凌一身喜袍,再看向玉汝恒,心头不是滋味,显然,他还未与玉汝恒成亲。
江铭珏脸上也不见笑意,上前站在玉汝恒的面前,她便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递给他,江铭珏快速地收回,接着说道,“走吧。”
“好。”玉汝恒随即起身,便将身上的凤冠霞帔脱了下来。
申屠凌觉得幸福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小玉子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可是如今怎得变得偷偷摸摸,而且,这是要做什么?
“小玉子,我们……”申屠凌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玉汝恒笑看着他,“等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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