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乡绅,乡绅有浓厚的官方背景,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没有奋战在第一线,“近似于官而异于官,近似于民又在民之上”,以特殊身份充当着政府和民众之间的桥梁,是唯一能合法地代表基层社群与官吏共商地方事务的集团。
“绅为一邑之望,士为四民之首”,在普通民众圈子中,乡绅有特权,有文化,有经济实力,有声望和号召力,是当地天然的首领,地方上的纠纷调解、赈济募捐(灾荒饥年赈灾)、文教倡导(意识形态和社会风气)、公共工程(水利、道路、桥梁、孔庙、书院学堂、普济堂等)、民团保卫(团练)等事务,都是由乡绅带头并主导实施的。
强大的乡绅,平时指挥族人就像指挥奴隶一样,愚民们不怕官,只怕他们,没有敢不听其驱使的,如果官员能礼遇乡绅,使乡绅信服官府,百姓信服乡绅,政令就可以上通下达。
除了保甲和乡绅,基层社会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即宗族。宗族有自己的族长、成员、族产、祠堂、族规、私塾,类似于一个小社会,可以不依赖政府而独立运行,而政府为了贯彻“移孝作忠”的政策,同时也出于避免麻烦、节省行政成本、维护社会稳定的考虑,会给与宗族一定的自治权。但是这样就会产生一个及其恶劣的后果,就是村民依附宗族而不是依附国家,个人出了事情宗族会管,所以他们心里只有家族没有国家。
东晋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本土的宗族势力和流民帅的武力豪强。他们乘着天下大乱侵吞土地,聚集民众,编练部曲,保护宗族,守卫乡里,他们既是生产组织,又是军事组织,因此可以说,这种以乡里关系为纽带的宗主、宗族、乡人三位一体的乡党共同体结构,无论在其桑梓还是在流移途中,甚至在定居以后,非但没有削弱,而且不断强化了。这种社会结构不是完全封闭的,大大小小的豪族对当地的零散流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乡里流民也往往傍于宗主、土豪,充当其部曲和宾客。
所谓南北权豪竞招游食,国弊家丰,正是当时普遍的社会现象。具体就襄阳地区的情况而言,当时沔汉地方国家编户日少,而地方豪族势力则日益强盛。乡人部曲投奔豪强,意为保身安命,而宗主豪强又藉乡党部曲扩充自身势力,两者实为相互依赖。襄阳地方社会的这种豪族政治,制约甚至决定着南朝朝廷在这一地区的行政方式。
因为这些武力豪宗的存在,刺史军府都被架空,雍州(侨州)刺史或军府都督欲有举措,确实不得不依仗这些地方豪强的乡土力量。当然,地方豪强欲图进身之阶,也不得不对州牧长官有所仰仗。于是,地方军政长官、豪强、乡党三者之间的相互依仗关系便相当明显了。这些乡党武装力量,本出自豪强私门,唯利是图,故攻城夺邑,杀掠甚重,豪强、州牧等又藉其武力,故而鲜能制止。
豪强对于基层人口,土地和军事的垄断,一直延续到唐朝,谁要上台做皇帝,都要他们点头支持,豪族在凭藉其乡里社会结构奠定了宗族、军事和经济的基础,凭藉其雄厚的人力与财力,他们在南朝诸政权更迭等重大军政活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后世的雍州,襄阳豪族势
力膨胀,纵横乡里,对地方政务影响巨大。刘宋大明中,王玄谟主持雍州土断,河东柳僧景制令南阳、顺阳、上庸、新城诸郡并发兵讨玄谟,以致最后土断之事难以进行。薛安都以徐州投奔北魏,其子伯令、環龙等竟在沔汉地区聚集亡命数千人,袭击广平、攻克顺阳,并略有义城、扶风,置立守宰。
刘宋明帝时,一度局势动*乱,雍州大族几乎无人参与;而萧衍以雍州为基地,覆齐建梁,雍州豪族则积极拥护。他们之所以能够形成一个稳固的利益共同体,与其内部间的婚姻关系有着密切的关系。
“咱们这样干,首先反对的就是士族豪门呀,没有他们的支持,咱们在襄阳能站稳脚跟吗?”刘正担心地问道。刘家自己就是一个土豪,谁要来丈量土地,摊丁入亩增加税收,他会拼命的。
“不这样干不行啊!”刘丹道,“就拿咱们家来说,除开这些开办的这些工厂来说,占有这么多土地,隐藏这么多的人,咱们土地税和人丁税交了多少?这些税收被我们截留下来干了什么?编练部曲,说是保家护宗,其实暗藏祸心。如果咱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之后,手握重兵,就会铤而走险,危害国家。就像吴兴武康的沈充,跟着王敦起兵,一下就拉出一万私兵。祖爷爷,你想一想,如果四面强敌围攻我们,我们的战士都在外面抵御外侮,这些土豪突然给我们心窝里来一下,咱们受得了?”
现在的襄阳和南阳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方面南阳盆地的封建宗族势力被摧毁的很严重,比如南阳蔡家被王如连根拔起,大量士族整体南迁,留下大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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