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潜伏在草原中的漆黑气流,那些灭魔丹药力聚集交汇,然后缓缓升腾起来,仿佛巨大的眼镜蛇直起身躯。
而它的目标自然是此处唯一的魔修——太叔厉。
明明身为魂魄,应当感觉不到冷热才对,但此刻太叔厉却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啊!我不要死在这里!”太叔厉拼命想要把余乐拽出来。
灭魔丹药力徐徐靠近。
然而无论太叔厉如何用力,余乐都一动不动。
他越发慌乱,喊道:“你给我出来!快出来!”
灭魔丹药力已经近在咫尺。
太叔厉很清楚一旦自己被药力缠上就必死无疑,而只要不离开余乐的身体,无论他怎么躲都躲不开药力的追击。
于是他怕了,哭喊道:“求求你出来啊!饶我一命吧!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的。只要你肯放过我。我愿意奉你为主,赤阳魔君的宝贝我也会送出来给你的!你出来吧!”
通道里的余乐一脸憋屈:“我要是能出得来,我早出来了好么!我被卡在这里了好么!”
但太叔厉哪里会信这话,又道:“我可以接受固神契定术,我甚至愿意签主仆之契。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
余乐无奈道:“我是真的出不去啊。”
太叔厉因为绝望而愤怒:“你就、你就铁了心要杀我是吧!好!你好狠!那至少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底是栽在谁手里了?”
余乐:“……我真就是个记名弟子啊。”
太叔厉悲愤欲绝:“都到现在了,你连个名字都不肯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余乐气得也跟着悲愤起来了:“我明明说的都是真的啊!”
这时灭魔丹药力猛然前探,如恶蟒扑食,死死抓住太叔厉,药力渗入魂魄,如腐液一般侵蚀着。
太叔厉当即惨叫了起来。
他疯狂地挣扎,但能够灭杀真正天境十重强者的灭魔丹怎么可能被不仅境界是水货,强度还只有人境十重的太叔厉挣脱?
不一会儿,他便奄奄一息地停下来,哀叹道:“我又被骗了。我又被骗了!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得好死……”
话音落下,太叔厉魂魄彻底消亡。
余乐:“……”
不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来给我解释一下?还有我该怎么办?有谁能过来拉我一把吗?
这时,卡在通道里的余乐突然感觉身体一松。
本来他一直能感到有一股牵引力在把自己往前拽,那是太叔厉所施展的身魂替换法术的效果,法术要把余乐拽进太叔厉的身体里,完成两者间的魂魄交换。
然而这股牵引力消失了。
因为法术中止了。
毕竟作为施术者的太叔厉暴毙了。
没了这股牵引力阻碍,余乐试着挪了挪,发现虽然相当费劲,但确实能够往后挪动。
于是他精神一振,努力往后挪,折腾了好久,总算‘啵’的一声从通道里出来了。
刚一出来,他的身体与魂魄便自然而然地重新结合在一起。
余乐的视野一变,山洞内的景色映入眼中。
看着坐化了一样的太叔厉,余乐心情复杂。
他是抱着自己今晚说不定就能死了的期待心情来的,结果刚一进来就一阵风云变幻,自己还活着,太叔厉挂掉了。
事态发展快得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总之……总之先弄弄清楚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余乐坐在地上思考,“太叔厉之前嚷嚷的时候,提到一个‘身魂替换’,也就是说我刚刚的经历,就是太叔厉的魂魄进入了我的身体,而我的魂魄本来应该进入太叔厉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卡在通道里了?”
“接着太叔厉非常惊恐,然后被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灭掉了。”余乐自语道:“可具体是什么呢?灵王宫法力?专业不对口啊。系统?我并没有魂飞魄散的危机呀。而除了这两个以外,我体内也没别……等等。”
余乐眨了眨眼睛,道:“今天柳月儿给我下的毒!”
“难道那颗毒药不是假货?那为什么我没死,太叔厉反而死了啊?”余乐一脸不解,“我和太叔厉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差异么?难道说是……”
他眨了眨眼睛道:“魔修?”
“这毒药针对魔修,所以我没事,太叔厉死了。等等,这即是说柳月儿误认为我是魔修?可为什么啊?我哪一点像魔修了?我一身正气,从未被人当成魔……再等等。”余乐突然想起了自己初遇太叔厉那一晚,他回到悬崖上后,恰好与柳月儿相遇,后者明明看到他身上的异常,却假装不知。
“难道说当时出了什么巧合,让她发现了我体内的太叔厉,又恰好把太叔厉当成了我的真实身份,以为我是魔道高人伪装潜入问剑门?所以她才对我下魔道专用的毒,以及对我这么害怕?”余乐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但误以为我想要她的血肉又是怎么回事呢?”余乐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放弃道:“算了,这个暂时是想不出来了。”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大有进展了。”余乐满意地点点头。
在太叔厉凄凉暴毙的现在,余乐只能把希望重新寄托在柳月儿身上了。
“然后……”余乐四下看了看,转头望向洞口道:“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了。我该回去了么?”
他想了想,觉得是该回去了。
余乐起身叹了口气。
然而当他往前走了几步后,突然脚步一顿,感觉有什么东西扯着自己。
余乐一愣,回头看去,发现洞穴深处的太叔厉身躯从端坐变成了往前倾的姿势。
“咦?”余乐惊疑地皱眉,他试着前后走动了一下,结果发现太叔厉的身体随之前后摇摆,就仿佛两人中间有一根绳子系着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唔,莫非是因为那个东西?”余乐想到了太叔厉一直逼自己练习的法门。
这也是太叔厉唯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遗物了,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它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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