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
这话不是一般的难听,陆涛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北丫头!我的小北……”
一声凄厉的喊声猛地响起,正是被人用一碗冷水泼醒的老大媳妇杨喜云。
她之前气晕了过去,这会儿衣服头发都是凌乱的模样,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看到院子中间好么泱泱的地站着的女儿,竟是又哭了出来。
“小北,刘老四没有把你抢走……真是太好了,娘就知道你阿奶和阿爷还是疼你的……”
此话一出,院子外立即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陆东平也听见了,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让陆正义又装了一锅烟,闷头抽了起来。
曾经无数次在记忆中描摹过的面容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陆北依手里的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眼眶渐渐泛起了薄红。
“娘……”
您怎么会在这儿?
“小北你的腿怎么了?还有你的脸……是不是有人打你了?呜呜呜……我的小北命好苦啊……”
陆涛见主屋的门还关着,黑着脸,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东平家的,快点出来!你就算是磨蹭到明年这银子也得给!”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敢情给出去的不是你家的银子,你不心疼啊!”
正屋门开了,刘香花拉着一张刻薄的老脸冲了出来,手里抓了一吊铜钱,劈头盖脸地朝母女二人俩扔过去,恶声恶气地骂道:“拿了钱赶紧滚!老娘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们这一家子的催命鬼!”
骂完之后,她又蹭蹭蹭回了屋,重新把门甩上,陆东平这个一家之主一点脾气都没有,不止没有生气,还招呼二儿子送客。
“天也不早了,大家伙儿都回去吃饭吧……北丫头不是摔伤腿了吗?回头把村头的王郎中请过来看看,不严重的话就别买药了,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在场之人皆唏嘘不已。
对此,陆北依对此毫无反应,她在杨喜云的搀扶下走出院子,骤然眼前一黑,单薄的身形晃了晃,直挺挺地往地上栽去。
“小北!!!”
杨喜云凄厉的哭喊声瞬间回荡在整个主屋院门前。
——
破败的茅草屋中,陆北依面无表情地盯着头顶洗得发白的床帐,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第二次了。
她要是再说这只是一场梦,会不会显得很愚蠢?
如果不是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自己一介孤魂野鬼借尸还魂,重生回了十二年前!
王郎中刚给人把错位的腿骨复了位,他十二岁的小孙子接过写好的药方,转头出了门,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多谢王郎中专门跑一趟……您看这药钱?”
老者捋着花白的山羊胡轻轻叹息,“给个诊费就行,那两副药就当老头子可怜这孩子吧。”
杨喜云自然是感恩戴德,先抹了一把眼泪,才从怀里摸出二十枚铜钱递到他面前,王郎中一把揣进怀里,目光往床边一瞥,正好看到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用不着谢我,是你家北丫头自己有能耐的,折了一条腿还能提刀跟人干架,比你家那口子年轻时候还要勇猛……真是虎父无女啊。”
杨喜云:“啊……北丫头确实更像当家的,打小身体就好……”
王郎中捏着花白山羊胡的手狠狠一抖,生生给气笑了,“你还真当我夸你呢!天下人都是娘生肉长的,就你家北丫头特殊是不是?”
话音还没落,杨喜云的眼泪就又开始掉了,看的老头子差点气背过去,只得将矛头转向床上的人。
“看什么看,说你呢!姑娘家家的一言不合就提刀,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眨了眨眼睛,道:“王爷爷教训的对。我知错了,但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