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面目扭曲着,几步上前,狠狠揪住了刘香花的头发,不顾她的撒泼辱骂,一边粗气,一边拖着她朝着门口走去。
“老头子你胆子肥了是吧?你敢休我?我给你生了三个儿子……”
“休了你……只要休了你老大就会回来,老二就会……”
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自言自语着一些混乱的词句,老三两口子听到动静出来看到,顿时吓了一跳,忙上前把两人分开。
“爹,爹你冷静一些,这是娘啊……娘也不是故意打的二哥,您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再说娘一个女人家,能使多大的力气……”
“是啊公爹,你消消气……”
而站在堂屋门口的男人至死至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高大的身躯像是一具死气沉沉的雕像一样站在原地,手里端着一摞碗,脑袋低垂着,脸上的神情隐在明暗交界的阴影里。
刘香花估计也被陆老爹突如其来的硬气吓着了,被陆正礼拉开之后居然没有继续哭闹,脸色难看地回了屋子。
陆老爹没管老三两口子,拖着身体颤颤巍巍地朝着陆正义走去。
“老二……你疼不疼啊?”
男人这才有了动作,土黄色的脸皮抖了抖,抬起胳膊躲开老人过来拿碗的手。
“我没事,爹……”
陆正义缓缓转身,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你早该站出来的。”
早在大哥第一次和娘发生争执的时候,早在大嫂他们被赶去老屋的时候,早在……
“儿啊……”
老人忽然发出一声沉痛的恸泣,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满含悔恨的泪水,背脊一弯再弯,枯槁的手指伸向男子的方向,像是哀求,更像是濒临绝境的人死死抓着最后的一点希望。
“如果……如果爹现在把她休了,然后把你大嫂他们接回来住,你……你能不能,能不能……”
“爹,已经晚了。”
不管是大嫂和北丫头他们,还是我,都已经来不及了。
——
在得到王郎中的首肯后,陆北依的腿终于得到了解放。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和季怀幽蹭着里正家的板车去了县城。
“北丫头,这段时间村子里的那些传言,叔也听说了一些……应该都不是真的吧?”
“叔,是真的”,女子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少年揣着手在一边偷偷地笑。
陆涛翻了个白眼。
是个屁的是!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俩小兔崽子合起伙来演戏给村子里那一帮人看呢!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叔也管不着,总之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也别什么事都自己瞎合计,给族里说说,能帮的叔伯们尽量帮……”
估计也是年纪到了,里正这样一个平时不怎么爱管小辈闲事的人,居然絮叨了一路,那两人在后面偶尔应承一两句,也不算失礼。
在城门口分别的时候,俩兔崽子给陆涛塞了五个铜板,跳下车就跑,给他气够呛。
雅明书肆是良玉县最大的书肆,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童生,名叫刘辉生,整日里窝在柜台后面看书,有客人来了也不理,都是年轻的伙计在张罗。
只是今天来的这位,可不是小伙计能招呼得了的。
“掌柜的,季秀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