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入户。
烛火微曳,浓郁复杂的药油味充斥着这一处温馨的空间。
红帐内,一身雪白单衣的女子墨发披散,目光沉沉地落在掌下那一片白皙透红的脊背上,带着厚茧的指腹轻轻按下,便是一点艳丽的红,宛若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季怀幽觉得今夜的氛围太奇怪了,从前姐姐给他按摩的时候也避免不了尴尬,但从来不会像今天一样……他面颊通红,欲盖弥彰般动了动腰,努力忽视身后那道令他莫名想逃的目光。
“姐姐,还没好吗?”
陆北依微微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截纤细清瘦的腰身小幅度地动了动,像一尾想要逃脱的鱼,眼神变得愈发暗沉。
“好了。”
温热的手掌状似无意般直接握住了向内凹陷的腰侧,紧接着女子缓缓俯身靠近,散开的墨发随着她的动作全部落在了光洁的后背上,少年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浑身都开始细细颤抖。
然而那始作俑者却依旧无知无觉,就着这个暧昧无比的姿势靠近他的耳侧,柔软的唇瓣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少年红得滴血的滚烫耳尖,声线依旧一派清冷淡漠:“我去浴房洗漱,你若是困了就先睡,嗯?”
“……”
季怀幽此时完全说不出话来,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尾因拖着一抹脆弱的红,他将下半张脸完全埋进臂弯里,一点声音都不愿意发出,直到身上重量一轻,红帐拂起又落下,那道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他才像是解除了什么封印一样,手忙脚乱地扯过一边的薄被将整个身子完全裹了进去。
啊……姐姐这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吗?他又不是柳下惠,那么霸气,那么诱人的姐姐怎么可能忍得住!怎么可能!
院子里,陆北依站在浴房前,随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皎洁的月光在她身后投下一片阴影,隔壁张二家的院子里还在上演正妻撕美妾的家庭伦理大战,尖厉的谩骂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然而她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那间透着烛光的屋子,陆北依能想象到里面的场景,未经人事的少年青涩无比,禁不住半点撩拨,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今天在马车上聊起那个鬼故事的时候,少年的回答令她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萧广陵最擅长的事就是把一个人逼至绝境,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对其伸出援手,他管这个叫驭下之术。
她在枯烈阁里见过季怀幽的卷宗,他是萧广陵最完美,最得意的作品,不止是因梁仲辉入狱之事,就连之后林佑娘的死都有萧广陵的手笔,当初她看着冰冷的字句内心毫无波澜,如今再想起来,心中却不禁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她不知道前世的季怀幽是否知道那些残酷的真相,可她却清晰地知道,她越是心疼前世的那个季首辅,就越放不开现在的季怀幽,曾经她对他避之不及,现在却只想将人一辈子锁在身边,不让他受伤,不给他将错就错的机会。
陆北依抬头看着漆黑的长夜,漫无边际地想着,得去找邵云舟重新算个命了。
房门打开又被合上,一阵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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