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同在一轮明月之下的京城,也有人如她一般纠结为难。
叶凭楼忍了一路,一直到回了书房才悍然发作,桌案上的东西被扫到地上,整个屋子都充斥着男子压抑着怒气的吼声。
“生了病不好好吃药,居然请了什么民间术士在后宫驱邪?真亏他想的出来!”
“你刚刚也看见了,元王献上来的那几个高人除了长了一张嘴,还有什么真本事?摆明了就是骗子!”
叶燎一如既往地镇静淡漠,弯下腰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拣起,放回桌上,“父亲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早上才清理了一批哨子,他不确定元王有没有再派人过来。
“父亲若是实在生气,儿子这便去做掉他。”
他说完这话就转身朝外走去,叶凭楼没好气地把人叫住,他是生气,又不是活够了。
“父亲拦着儿子,可是不气了?”
叶凭楼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为父不是生气,是失望。”
他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还是无法避开既有的结局。
“痴迷方术以求长生,这是昏庸无能的君主才会做的事,他是盛世明君,不该、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者将身体靠在椅背中,疲惫地闭上眼睛。
叶燎淡声说道:“儿子早就说过,人在那个位置上,总有一天会变得面目全非,父亲的执着没有任何意义。”
“你个臭小子,又在笑话你亲爹是不是?”
叶凭楼没好气地一脚踹过去,后者熟练躲开,“儿子没有。”
他说的明明都是实话。
叶凭楼盯着面前铺开的宣纸出神片刻,忽然出声问道:“北依家的小秀才是不是今年下考?”
“是的父亲。”
“但愿那小崽子能考出了名堂来,别丢了北依的脸。”
叶凭楼忽的笑了一下,但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那抹笑意很快淡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来,除了关青炀,朝中似乎没有第二个担任要职的关家人了。
关故身为关家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孩子,居然没有考取任何功名,他从前没在意过,现在仔细想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心寒。
——
九月初二是乡试放榜的日子,然而季府和陆府众人都没有心思去关心榜示成绩,因为林佑娘要生了!
一家人着急担心了一上午,李轩在门口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声,手臂被自己掐得青紫,最后还是没忍住冲了进去,刚喊了一句佑娘就被骂了出来,委屈巴巴地蹲在地上画圈。
生产还算顺利,母女平安。
一直到那个新降临的小生命被每个人轮着抱了一遍,才有人忽然想起放榜的事。
“阿来,你早上不是去看榜了吗?幽哥儿考得如何?”
阿来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忽然原地起跳,一个箭步冲到季怀幽面前,一脸激动道:“公子!你考了第一名!解元,你是解元啊!”
“哦。”
少年反应平平,看不出任何惊喜,阿来又看向其他人,却发现他们也没什么反应,不由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第一名……难道不是最好的成绩吗?
怎么大家看起来都不怎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