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旌旗,将军不可鲁莽行事,缴械相侯,以护将士安全。切切念念,不知所言,山河日月与朕同在,君莫哀,望珍重。”
最后一句话落下,在场无人出声。
雍州无人不知玄帝性情怪癖,待人接物总是阴晴不定的,温谅说话不好听,性格也不够圆滑,这些年来没少被逮着错处惩罚。
可这份密诏之中的言辞却字字句句透着温和洒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征战沙场的汉子,多少次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没有掉过眼泪,而今不过是听着最讨厌的下属念一份密诏,眼眶渐渐发红,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陛下……不,这不可能是陛下所书!陛下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岳河:“将军这是要抗旨吗?”
“我不信!”
“温将军……”
就在温谅红着眼睛劈手抢走岳河手里的卷轴时,又一名传信官灰头土脸地跑了进来,手举一方玄色的龙纹令牌,颤抖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温将军……陛下,陛下他自刎了!!”
“什么?!”
温晾眼前一黑,手里的卷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旁的岳河眸光闪烁,沉默着弯腰拣起。
“陛下有令,将军温晾率部原地待命,不准前往鹿亭。”
是不准前去送死吧?
温谅目眦欲裂,“听风营所有将士听令,随本将去给陛下报仇!本将要亲手宰了陆北依那个小娘皮!”
“陛下的旨意对将军来说连耳旁风都不如吗?将军如此一意孤行,是将陛下置于何地?将将士们的性命置于何地?”
“岳河!”
温谅斗大的拳头砸在男子脸上,后者闷哼一声,拧着眉头吐出一口血沫。
他愤怒得像是要杀人,“再敢提一句陛下,本将连你一起杀!滚开!”
岳河没滚,却也放弃了劝说,他抬眸看向对面完全失去理智的男子,话是对旁边的士兵说的,语气无比平静。
“将军累了,你们两个送将军回营休息。”
“岳河!你敢!!”
温晾怒吼道,随后脸色突变,双腿一软便栽倒在地,一双铜铃一样的虎目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早该想到的,听风营原本就是岳河的地盘,对方怎可能会听命于他这个只待了一个月左右的主将。
两个小兵将骂骂咧咧的人抬走,岳河依旧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棺材脸,仿佛完全听不到似的。
半个时辰后,陆北依率南铮军至,听风营两万将士受降。
帐内,一位青衫青年独坐其间,目光频频看向帐外,眼神隐含期盼。
终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掀帘而入,银甲白袍,飒爽英姿,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季怀幽怔怔地看着来人,张了张嘴却只觉喉头艰涩无比,眼泪率先一步落下。
“夫君,怀幽……”
下一刻,女子主动走了过来,他被紧紧搂住,腰身被勒得生疼。
银甲冰冷,他被冰得瑟缩了一下,这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