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海水四面八方地袭来,用力地挤压着肺部,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而宋砚青更严重。
刚刚邮轮上的那一扑,已是他最后的力气。
身体落水的瞬间,就开始失控地下沉。
虞倾憋着气,摇摆着身体,想要向宋砚青靠近。
就在这时,位于他们上方的邮轮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海水自邮轮为中心点,向四面八方扩散,卷起一阵阵的巨浪。
震耳的爆炸声中,虞倾逐渐陷入了黑暗。
身体漂浮在水中,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
虞倾喜欢这种感觉,想要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这里。
但耳边,吵吵闹闹不停,像是有一千个人在她的耳边说话。
烦。
燥。
虞倾伸手去挥,却碰到了一个手感冰凉的东西,随即是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刺耳。
她霍然睁开睁眼,与刚刚推门而入的谢瑜笙和许亦柠,视线相撞。
刹那间,万物止息。
许亦柠盯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谢瑜笙,倒是淡定许多,“醒了?”
虞倾眨了眨眼睛,喉咙还疼的厉害,但好像可以说话。
她试探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听到这个“嗯”,许亦柠的眼圈就红了。
“你……你……”
她情绪激动,根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抹了抹眼泪,她走到虞倾的床边,哽咽道,“总算醒了。”
虞倾一怔,随后嘶哑出声,“我……睡了很久吗?”
“……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
可她明明感觉才睡了一觉而已。
怎么就过了一个礼拜。
逐渐,昏迷前发生的种种回忆在脑海中闪过,跌落入海的窒息,热浪翻滚的海面……消失在视线的宋砚青。
“宋砚青,宋砚青呢?”
听到虞倾的问题,许亦柠突然不说话了,眼神更是在回避着虞倾。
“宋砚青呢?”
抵挡不住虞倾的逼问,许亦柠终于说,“还……还没醒来。”
“他的情况要比你的复杂一些。”
起初,虞倾还不了解许亦柠所说的“复杂”是哪种复杂,直到她在谢瑜笙的办公室看到了宋砚青的病例报告。
他肩膀的枪伤未好,引发了眼中的高热,后来在邮轮爆炸时,身体被巨浪打到礁石上,撞击到了后脑。
通过目前的观察来看,他苏醒的可能性很低。
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宋砚青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这句话对虞倾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在重症监护室的走廊,她隔着玻璃看着满身插着管子的宋砚青,心一点点地下坠。
她从未想过,宋砚青会躺在这里。
而且是这样的模样。
此时此刻,她根本不关心那些陈年往事,也不想知道权植,江逾白,秦婉君……
她只想在这里,陪着宋砚青,等着他醒来。
“虞倾,你需要休息。”
“我不累,谢瑜笙不是说过……只要我在这里守着他,他就会醒来的吗?”
贺严沉深深地叹了一声。
“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而且囡囡也很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