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朱厚照不吵也不闹了,见刺客们这般模样,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腾地一下又冒起老高。
“喂,你们什么意思?朱宸濠要章,敲锣打鼓闹得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奉命来行刺,身!手稀松敷衍,你们是在羞辱朕吗?杀个人都不肯专心杀,将来有什么出息?”
刺客们没人说话,但露出的眼睛里的痛苦之色却越来越深,勉强支撑着再走了几步,却连手脚都微微颤抖起来,每个人的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也不知他们此刻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这真是一场非常诡异的刺杀,可谓古今罕见。
现在不仅是朱厚照,连秦堪都看呆了。
刺客们浑然不顾四面楚歌的绝境,强咬着牙朝他们的刺杀目标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去,那种绝然赴死的慷慨目光里夹杂着少许的悲愤,看起来委实令旁人心酸不已。
忽然,一名刺客夹紧的双腿使劲抖了几下,接着刺客下身的黑裤顿时被一种黄黄的,非常恶心的液体浸染,浸染的范围渐渐扩大,甚至一滴滴,最后一滩滩流在地上,随着脚步的艰难移动,身后留下了一串恶心的黄色脚印……
仿佛释放了信号似的,其余的刺客们也纷纷效法,每个人的下身都变了颜色,步履移动间,十余串黄黄的脚印惊呆了所有人。
紧接着,一股恶臭味道以刺客们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蔓延……而刺客们仍在不屈不挠地向朱厚照挥着刀,艰难挪动步履……
“这······这是什么情况?”秦堪神情呆滞地喃喃道。
朱厚照也是一副呆滞的表情,突然浑身一激灵,脸色迅速充血,涨红。
“太过分了!朱宸濠狗贼安敢如此羞辱朕!”朱厚照指着刺客们跳脚大骂:“你派武功高强的刺客来行刺朕,朕纵死也认了,派一群屎人来恶心朕是几个意思?啊?几个意思?!!”
秦堪抿了抿嘴,叹道:“刺杀前连最基本的准备都不做好,确实太不敬业,太过分了,臣都看不下去了…···”
朱厚照眼中泪光隐现,抖着嘴唇幽幽道:“朕知道了,朱宸濠不是想刺死朕,他是想活活气死朕啊,朕现在真的快被气死了······”
秦堪脑中迅速酝酿安慰朱厚照的措辞,酝酿许久,颓然一叹,放弃了。
这事儿还真找不到理由来安慰,怎么说都是极其诡异且恶心的。
右手往上一扬,秦堪神情冷峻地向外围的将领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将领眼中凶光一闪,厉声喝道:“全部拿下,要活口!”
轰!
一张张事先准备好的牛筋大网铺天盖地朝刺客们头上撒去。
刺客们目光中的绝望和悲愤愈发浓郁,不甘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牙齿狠狠一咬,数个呼吸间,活着刺客们嘴角皆流出乌黑的血块,然后纷纷倒地而亡。
这些人是真正的死士,他们绝不会活着被敌人拿下。
刺杀从开始到结束,总共半柱香的时辰,刺客们却只走出了十几步。
人算,天算,机关算尽,结局注定。
宋易恩呆呆地跪在地上,看着这场如闹剧般的刺杀,神情变化万千,脸颊不住抽动,不知是哭是笑。
朱厚照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满地的刺客尸首,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到宋易恩,朱厚照冷冷道:“宋易恩,你虽最后一刻幡然醒悟,但朕仍不能恕你,赐尔三尺白绫,你自尽吧,念你确有苦衷,朕再赐你九族不诛。”
宋易恩泪如雨下,缓缓朝朱厚照磕了三个头,泣道:“罪臣谢恩。
回城的路上,队伍分外安静,朱厚照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丁顺不知何时窜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公爷,今日刺客们最后那一出是您的安排?”
秦堪狠狠瞪他一眼:“胡说!我会这么无聊,没事恶心自己吗?”
丁顺愕然道:“这可怪了,若不是公爷暗中设计,谁会把刺客们坑成那副鬼德行,属下远远瞧着都怪不落忍的,恨不得上去被他们砍几刀才好……”
秦堪喃喃道:“男人都是贱人,这话果然没错······”
丁顺跟在秦堪身后默默走了一段,忽然身形一顿,一脸恍然失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
秦堪忽然扭头打断了他:“闭嘴!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