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缠绕在自己身上。
“这种时候,”南宫玉韬慢慢将最后一枚银针捻入上官千杀头骨之中,他悠悠道:“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昏迷中的这个人吗?”
孟七七道:“你说了要我别担心。”话虽如此,她从极度的惊骇与惊喜中回过神来,还是快步走到榻边,俯身查看上官千杀的情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兄命不该绝。他不知怎么误食了毒灵花。”
“毒灵花?”
“一种蓝色绝美的花,已不现于人世多年。寻常人若是误食了毒灵花,当即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但是这毒灵花与焚情之毒的引子仙芝草却是相伴而生的,一物克一物。师兄也算误打误撞……”
“仙芝草又是什么?”
“虽然名为仙芝草,却是一种绿色的虫子……”南宫玉韬又搭上上官千杀的手腕,“然而两味剧毒在师兄体内相互冲撞,实在大伤他的元气……”
“他、他不会……?”
“不会死?有我在,多半不会。”
孟七七闻言,从得知战神大人中毒离开那一刻起就提着的那口气登时泄了。这一放松下来,她便觉出腿软来,扶着榻边缓缓跪在了脚踏上。
南宫玉韬笑睨了她一眼,“这下放心啦?”
孟七七半边身子伏在榻上,歪头仰望着他,极度疲惫道:“我不懂……”
南宫玉韬垂头她,目光一闪便即刻挪开,他将剩下的银针收回铜匣子中,口中道:“难得糊涂,何必一定要都弄清楚。”
“你刚进来的时候,说这是我的法子,又说我聪明了一回儿。可是我却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法子?我又聪明在哪里?”孟七七撑住额头。
“想套我的话,让我夸你?”南宫玉韬对于吐槽她倒是驾轻就熟。
“不——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现下却这样心平气和同我说话——我不明白;我亲眼看着你跌落万丈悬崖,你现下却活生生站在我眼前——我不明白;前些日子,你看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你现下却又做回那个我熟悉的表哥了——我不明白……”孟七七说到‘陌生人’三个字,鼻中一酸,眼泪直直淌下来。她把脸埋进臂弯里,不想让人看到。
南宫玉韬将一方洁白的手帕递到她臂弯中,用轻松的口吻笑道:“陌生人要是蠢得像你一样,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哪来的看你像看陌生人的说法?”他伸手停在孟七七脑袋上空,迟疑了一瞬,还是轻轻拍了两下,似一个温和的兄长。
孟七七用手帕堵住眼睛,感到脑袋上传来的触觉,泪流得更凶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诧异。
南宫玉韬斟酌着道:“你知道幻境吗?”
孟七七感到自己头脑中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你是说,昨晚的那一切是幻境?”
“也许是你经历了一个幻境,我也经历了一个幻境……”
可是孟七七打断了他的话,“你在掩饰什么?就算我们昨晚都是在幻境中,那战神大人呢?他的的确确出现了。”
“也许他也……”南宫玉韬也觉得自己这借口拙劣。他本不是这样马虎的人,刻意讲出这样不合逻辑的事情,也许只因为在内心深处,他是希望孟七七知晓真相的。
就好像那个留在他书房的茶杯。
他本不是这样马虎的人。
另一个他故意留下一盏残茶,也许正是为了让这个他去探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