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眉头紧蹙,低声唤道:“珞儿。”
躺在床上的连秋胡乱的抓起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弱弱开口:“你们……”
“住口。”林清羽冷声道,看林天珞,“珞儿,我可以解释的。”他伸了伸手,试着触碰林天珞,“你受伤了。”
“我不需要。”林天珞推开他的手,抹了抹满脸的泪珠,“不要碰我,脏。”
林清羽僵了一下,如遭雷击。
“林清羽,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林天珞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盯着林清羽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恨你。”
林清羽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如灵魂离体,脚下的土地仿似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万丈深渊,任他有通天的本事,却敌不过珞儿这一句恨你。
林天珞忽然转身就跑。
而林清羽只是愣住了,表情呆滞,连秋跟了他一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片刻之后,姜回抱着一人从屋外走来,扬声道:“月,你想看着他失血而亡吗?”
林清羽猛然回神,看清他怀中人的样子,正是方才跑出去的林天珞。不知姜回对他做了什么,林天珞此刻安安静静的,合起了双眸沉睡在他怀里,只是从胸前透出的血迹几乎快要染湿全身。
林清羽一言不发的从姜回手中小心翼翼的将人接了过来,点穴止血,拿出药粉替昏迷的林天珞治伤。
屋内一下子安静得过分。
连秋穿好衣服,站到姜回身后。林清羽本来想将林天珞放在床上,忽然想起他说的那句脏,脸色不由得一僵,转身将人放在了屋内另外一张小榻上。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姜回一眼,肯定的说道:“是你将珞儿引来的。”
姜回不否认:“我只是在帮你。”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用你管。”林清羽道。
“可我就是想管!”姜回朝他吼道:“苏枕月,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因为戮情诀丧命!”
林清羽,也就是苏枕月,愣了一下,用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不恨我了?”
“恨!当然恨!我的父母都是死在你手里的,我可没忘。苏枕月,你这辈子,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姜回咬牙道。
苏枕月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沉睡中的林天珞,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死的,我答应你,若是死,便只死在你手中。”
“你——”姜回这下却是无话可说。
苏枕月俯下/身,在林天珞的额上印下一吻,道:“准备车马,我们回圣教。”
***
林天珞是在一间地牢中醒来的,睁开眼睛,看到四面都是黑漆漆的墙,墙上开了一扇天窗,天光流泻进来。
他撑着手肘坐起来,却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他的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嵌入地面。
胸前传来剧痛,一动便有血迹渗出来,有人给他上了药,还细心的包扎好了。身下的大床上铺着被褥,虽然不是高档的蚕丝制品,却也整洁温暖,除了没有自由,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个阶下囚。
林天珞苦笑一声,大抵已经明白了过来,有人算计了他和林清羽,林清羽他是活该,而自己,算是倒霉吧。那天他跑了出去,结果又被林清羽的同伙堵了回来,没过两招便被对方一掌拍晕,不省人事。
他还真应该感谢对方没有趁人之危一刀结果了自己。
不过身上这药……应该是林清羽上的吧?
他可真是个傻瓜,明明从头到尾林清羽都没说过喜欢自己,却因为目睹了他与另外一名少年合欢的过程而悲痛欲裂呜咽出声。
想到那种丢脸的场面林天珞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晕自己。
念及至此,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林天珞抬头望向铁门,片刻之后,铁门打开,当先走进来一名白衣人,却是那天打晕林天珞的年轻公子,紧随他其后的是一身紫衣的林清羽。
见惯了他穿白衣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紫色穿在他身上会是这样的雍容华贵,气势逼人,竟叫人移不开目光。
侍卫搬来两张椅子,林清羽和姜回落座,俱抬起一双眼睛盯着林天珞。
林天珞:“……”
姜回率先开口:“小家伙,难道没有什么想问问的你的小情人吗?”
林天珞果然转头看林清羽,沉默片刻,开口道:“你不是林清羽对不对?”
“苏枕月,我的名字。”苏枕月目沉如水的看着他道。
“真正的林清羽呢?”林天珞又问。
“死了。”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令林天珞如坠冰渊。林清羽死了,自己也是个冒牌货,一想起在等着两个儿子回去的林氏夫妇,林天珞面色陡然惨白,眼神恐怖的盯着苏枕月,声音颤抖:“是你杀了他?”
苏枕月摇头:“我遇见他时,他已经死了。”想了想,似是怕他误会,又添了一句,“他是死在他人手中的。”
林天珞面色还是惨白,看得苏枕月微微皱眉,就要站起喊大夫,姜回忽然伸手按住了他,只听得林天珞情绪激动的说道:“你说你在天山待了十多年,也就是说真正的林清羽他其实早就死了?”
苏枕月点点头:“他死时只有十二岁,我们瞒下了他的死讯。我的相貌本就与他有几分相似,初时,为了瞒过天山弟子,我会做一些易容,后来渐渐长大,容貌上已经不需要做遮掩了。”
……原来林清羽早就死了。
林天珞无力的坐了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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