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坦然、镇定。
欧阳霜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或许他是真的喜欢沈墨?
可是即便是真的喜欢沈墨,两个男人如何能在一起?
冒天下之大不韪,承受世人的谩骂?
不,绝对不行!
为了沈墨的未来,慕泠必须离开。
“你倒是爽快,你放心吧,朕不会取你性命,此药并非毒药,而是假死药。
服用之后,身体会呈命衰之状,脉象也会越来越弱,七天后便会成假死人。
等七天后,朕会派人将你从将军府上接出来,再送你出城门,只要你以后不再入盛京,此事便了。
至于沈候,朕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取了他的性命。”
欧阳霜都做到了这个地步,慕泠根本没有丝毫不满的地方。
其实他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女扮男装的小皇帝并非嗜杀之辈,否则以她如此尊贵的身份,要他命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折。
但是她还是选择放过了他,足以证明她是位仁君。
此刻,他也渐渐明白了,她对沈墨的心意,或许远不止君臣之情,也不只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她爱慕着沈墨,是以,事事为沈墨着想。
“草民在此谢主隆恩。”
慕泠下跪朝着欧阳霜行了个大礼,称呼也不再是“臣妇”而是“草民”。
“起来吧,既然来了,也不急着离开,陪朕下会儿棋解解闷?”
欧阳霜华说到一半,突然抿唇笑了笑,问:“你可会下棋?”
“略知一二,棋艺不精。”
“无妨。”
欧阳霜并不介意,径自走到摆好的棋案旁,道:“坐。”
慕泠推脱不了,在欧阳霜的对面坐了下来。
欧阳霜伸手捻着一颗沁凉的黑子落在棋盘上:“朕自小和表哥一起长大,有一日,朕的生母生了一场大病。
姑姑便将我带去了将军府抚养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皇位上坐着的还是皇爷爷。
朕虽然是太子的血脉,可是朕不受宠,而东宫中的太子妃妾无一人愿意抚养朕,除了姑姑。
那时候是朕着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若是可以,朕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那个时候,没有纷争、没有利益、没有权谋、没有猜忌,不用尔虞我诈,不用每天戴着个面具活着。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姑姑,今天可以吃烧鸡吗?多简单,多幸福?”
欧阳霜感叹道,仿佛想到了从前,目光充满眷恋。
她这一生,从小就知道世态炎凉,而给了她温暖的人只有姑姑和表哥两个人。
如今姑姑已经不在了,她放在心上的人只有表哥一人。
哪怕她此生与表哥无缘,她也定会让表哥一生风光,前程似锦。
慕泠坐在一边侧耳倾听,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能从欧阳霜的话语之间听出她心中的身不由己、无奈,以及对沈墨的拳拳情意。
或许是亲情,或许是爱情。
可不论是什么,她绝对不会伤害沈墨。
哪怕沈墨未来会功高盖主,这位皇上也绝对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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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泠回到自己的营帐时,恰好碰到了从营帐里走出来的沈候。
他因有心事,并未多加注意,不小心被一颗石头一绊,整个身体摇摇晃晃,沈候立刻伸出手去扶......
沈候没想到只在梦里出现的画面竟然真的发生了。
他终于摸上美人的纤纤玉手。
美人就是美人,就连手都比旁人要细滑许多。
他这儿媳妇可真是一日比一日美!不怪他总是日日夜夜惦念着他。
“大将军,少将军还等着泠儿去伺候呢。”
慕泠忍着心头的厌恶,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被沈候摸过的手,想着一定要用皂角好好洗干净才是。
“好,你快快去吧。”
纵然心中痒得很,沈候也只能目送着慕泠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慕泠进了营帐后用皂角洗了好几遍自己的手,擦拭干后走至沈墨的身边。
沈墨正在看兵书,抬眸之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慕泠脖子上淡淡的红痕,眸中划过一丝危险,若无其事道:
“皇后娘娘似乎很喜欢娘子呢,你们聊了些什么有趣的事儿,可否说给为夫听听?”
“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皇后娘娘喜欢听戏,我便过去唱了几段而已。”
慕泠随意扯了个谎,有些心慌,忙拿起一旁桌案上的橘子,低着头认真剥起橘子来:“夫君,这橘子甚是甘甜,你尝尝。”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撒谎时眼神总是时不时地闪躲,可沈墨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神情在沈墨拆穿慕泠男儿身后许久不曾出现,再一次出现,沈墨也只是笑而不语。
既然媳妇儿不愿意说,那他也不会强迫。
只是他很希望,慕泠有朝一日能够毫无芥蒂地将一切都告知他。
慕泠亲手将一小瓣橘子塞到沈墨的嘴里,问:“甜吗”
“娘子喂的橘子哪有不甜的道理?”
沈墨咀嚼了几下,脸上的神情挂着满满的宠溺,笑着道:“自然是甜的,此蜜糖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