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书再次悠悠转醒时,夜幕已然降临,他揉了揉太阳穴,脑子还有些混沌迷糊,长睫微微颤动两下眼眸中的迷离渐渐散去,思绪慢慢回转。
原来刚刚是在做梦,怎么感觉如此真实?
温玉书睁大眼睛,手攥紧床单,盯着床幔发呆。
沈墨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以前觉得他愚蠢,被云乐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现在,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想了一会儿,温玉书连忙摇摇头,将脑中的思绪挥散干净,对自己道:“沈墨是怎样的人不打紧,当务之急是要活着出去,从山寨离开,回到良贤镇。”
想到这儿,泛着水雾的漂亮眼眸中划过一丝坚定。
手撑着床榻,慢慢起身,这才后知后觉,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基本已经感受不到那种火辣辣的疼,掀开被子一看,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绵柔的亵衣。
脸慢慢爬上胭脂色,眼中情绪莫名。
原先的衣裳是沈墨替他脱的,那时他以为自己重活一世也最终难逃不堪的命运,暗自下决心就算委身于沈墨也要努力活下去,结果,沈墨似乎只是真的为他脱衣上药而已。
他跟那个女人应当是不一样的,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令人作呕,心头漫上一丝欣喜,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沈墨应该是以为他是普通男子,才会不避讳直接脱他的衣服,若是知道他是哥儿,或许就是君子端方,命其他哥儿给自己上药了吧。
思绪再一次飘远,直到听到床幔外有动静传来,温玉书才回过神来,伸手撩开浅色的床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跳跃的烛光,随后是白衣男人推门离去的身影。
男人的动作轻而缓,似乎是怕弄出太大的动静,惊扰到他似的。
房内似有若无地飘荡着淡淡的熏香,是安神香。
温家的产业不少,其中也有涉猎香料的,再加上母亲在父亲去世后一直睡不好,他便命随身伺候的丫鬟在母亲入睡时点上安神,能让人安心入睡。
沈墨还没入睡,在这个时候用上熏香,莫不是也是为了他?
温玉书神情微怔,嘴角轻轻上扬,轻手轻脚地下床。
桌按上摆着烛火与笔墨纸砚,温玉书好奇地走过去,许是因为屋内没有人,他的神情自然不拘束,脚步也十分轻快。
雪白的纸上字迹恢弘大气,入木三分,都说字如其人,这样的字迹也确实配得上相貌,令人感叹。
而他所书写的内容却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
是著名的《诗经》里的诗词。
诗经他自小拜读,虽然他更喜欢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对金银珠宝的喜欢多过于诗书,但父亲总是要让他多读书识字,也请了不少教书先生上门传授。
不只是他,包括而今还年幼的弟弟妹妹,也都是自小便读书识字,琴棋书画都有在学。
他明白,这首出自《诗经》里的诗词表达的是拳拳爱意,却又不敢宣之于口,只能怀揣着思念,兀自辗转反侧,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PS:架空的,引用一下诗经里的词,假设这个世界也有诗经,然后,留下两行,不知道读者小可爱们你们会不会背这首诗呢,会的评论下,第一有奖励~~)
温玉书心尖一颤,竟有些悸动起来。
沈墨,他为何在房内抄写这首诗,难不成是在.....
不知想到了什么,温玉书的脸颊上又漫上了红晕,但下一瞬,娇羞的神情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一片冰冷。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在这儿之前,沈墨便跟云乐相识,就是云乐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他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掳自己上山。
而且,前世的沈墨一直爱慕着云乐,莫非如今便已经情根深种了?
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温玉书盯着上面的字迹,突然有种想要拿起砚台,将其中的墨水全部倒在纸上,毁了这幅好字迹。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温玉书心下一惊,连忙转身跑回了床上,躲了回去。
很快,房门便被人从外打开。
来得人是沈墨。
他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特意去厨房拿食盒过来,离开前就已经察觉到自家小媳妇儿已经醒了,结果,走到半路,好感度突然跟过山车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涨涨掉掉,最终还是维持在-45,不免心中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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