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或有食粪饮溺。或有唯能饮啖极可厌恶生熟臭秽。纵得香美而不能食。或有自割身肉而啖食之,纵得余食竟不能啖。恶鬼中,有胎生者,化生者。化生者全因前世业力,得投饿鬼道。胎生者,为恶鬼所生,无善恶之想,无消业之心,啖食兄弟姊妹,只为果腹。中有有威德者,法力通天,携亲带子,来这人间,饱其口腹之欲。”青闻之,悒悒而悲,待凤铭归,犹不展颜。
听漏三声,迨人声既寂,青蛇辗转难眠,便要寻事。遂作一俊俏书生样,秘往城南坊市,游于曲巷。
日交五更,遥有二八姣童,锦衣朱履。更兼曼声度曲,纷纷者往来颇伙。
有朱门洞敞,内一妇人降阶出,环佩锵然,状若贵嫔,急急先拜:“敬屈公子,理须先拜”。
问青姓氏,青伪告之。健仆出,代客捉驴。拜而引客入,入则廊舍华好,自门达堂,悉以罽毯贴地。
见青资巨,老妇孜孜展笑,即令美婢设筵招宾。即坐,雅室辉煌,灿列如锦,茶酒香烈,满室喧繁。
有妖婢三五,进酒烹茗,有客掷骰叫呼,聒耳沸心。庭下少年,往来甚众。
斟月既上,倍益无聊。顾左右,立唤鸨子。一婢子自内而出,乌云一笼,眉似黛化,口若朱丹,盈盈下拜,依青蛇肘下曰:“姊妹不周,妾璎珞愿侍近前”,温言相慰:“醉不成欢,无甚意趣,若有晋郑同侪小酌,大善。”
“有县令的公子,王公亲侄,特殊不玷于姻娅,我能为若致之”璎珞道。
青意阑珊,旁边又一女婢酬酢议论:“公子纳言,我有一人选。”。
“你且道来。”那女婢大会作意,道:“有一个与公子纪数相仿,名唤云柳,字胜。丝竹词曲之属皆精之,府院爱慕,一刻不离,昨日介才家来。”那璎珞闻女言,面色青白,神情婉妙。
青觉趣味,因令速请。俄而有少年拥芳云出,曰:“云生至。”趋入室内,鹤势螂形,风神迥异。
以长袖拂榻,衣耎无声,亭亭似玉,意度谦婉,兀相对坐。那云柳出词吐气,备极风雅,青心知其妖,饮酒交谈,促坐欢欣,意气颇洽,遂令众默而退,只留璎珞侍侧。
宴酣,青私语曰:
“公子可与那姑娘有旧?”云柳笑道:
“阿青大谬。”俄闻门外喧哗,群惊奔匿,凤铭,
“阿青好快活,怎不兄唤兄同坐?”青蛇始知凤铭事业。甫坐,行酒下食,酒馔芳美,备极丰渥。
俄倾,酒馔纷纶。日落,命烛。青蛇蹴然辞曰:“适有小故,意犹未尽,改日当相谒。”
“卿何草草。”云柳道,
“霜寒露重,可要仔细。”遂令取一素面斗篷,躬亲加服,捉袂使不得行,青力解不脱道:
“云兄厚爱,这斗篷明日我便派人送回。”不料那云柳鼻口醺醺,目灼灼视青,倾头耳语:
“阿青俊俏,压倒男子”。青蛇知其看破,?颜不知所对,草草径去。既出,又恐凤铭与之缠斗,再生事端,遂候。
少倾,凤铭出,青蛇急于遁走,凤铭喝道:
“阿青往何处去?”青蛇自知有亏,不作一语。凤铭戏之曰:
“君非抱本头者,何作措大气?作男装戏饿鬼.......”青大惑:
“饿鬼何来?”凤铭一笑而去曰:
“饿鬼者,云生也。”青甚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