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下七针后,顾白朝陆婷问:“没感觉吗?”
陆婷快哭了,没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见陆婷死死咬着唇摇头,眼角已经有泪珠沁出,她笑了笑,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我这才刚开始,你又伤了这么久,不可能这么容易恢复痛觉的。”
说完,她又取了两根针,分别下针。
当第九根针刺入伏兔穴时,陆婷猛然睁开了眼睛,她一脸惊喜的叫道:“我感觉到了,我的腿有感觉了。”
站在沙发边紧张得出了一身汗的陆司南忙冲上前抓住妹妹的手,急问:“有什么感觉?”
陆婷见顾白也在看着自己,赶忙开口:“有点麻,还有点疼。”
顾白问:“有多疼?一到十级,你觉得这种疼是几级?”
陆婷想了想,“五级。”
顾白勾唇,笑容清浅,却有让人安心的魔力,“恭喜你,情况还不算很糟。”
“我还能再站起来?我的腿,还能再长好?”陆婷急问。
顾白很干脆地点头:“只要你配合治疗,之后再认真复健,就有八成的把握能站起来。”
八成!
陆婷捂住嘴,眼泪像决堤般涌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无论陆司南怎么哄,她都止不住这哭。
顾白叹了一息,轻声道:“让她哭吧,哭出来也好。”
和陆司南定好治疗方案和时间,又给陆婷写了一张调养身体的方子。
“这药每两天吃一次,多少能将她这些年的亏空补回一些。”放下方子,她拿着包起身:“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走了。”
陆司南赶忙抓起大衣,“我送你。”
顾白指了指还在沙发上默默流泪的陆婷,“多陪陪她,我走了。”说完利落转身,连个多余眼神都没给陆司南。
“无情的女人。”陆司南勾着唇浅笑,目光黏在她身上,直到彻底看不见,这才转身回到妹妹身边,“好了,眼睛都肿了。”
直到现在,陆婷都感觉自己在做梦,永远不想醒来的美梦。
“哥,我真的还能再站起来吗?”陆婷泪眼汪汪地看着大哥,心一直被无形的手紧紧揪着,怕一切只是妄想。
十五年的轮椅生活,她早已对站起来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也对人生彻底失去信心,活着每天都是折磨。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她,她还有机会再站起来,还能再站起来,她既高兴,又害怕。
陆司南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在沙发前蹲下,握着妹妹微微发凉的手,轻声道:“顾白从来不说谎,也不会夸大其词,她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
见妹妹似乎依然没能听进去,神思有些恍惚,忙又开口,“这样,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了他,或许就有信心了。”
在九里松原时,龚长城跟他闲聊时提到过,他儿子被仇家打断双腿,损了神经,成了残废,躺在床上五年。是顾白将他们带到滨城,安排他儿子重新做了手术,之后又为他儿子施针治疗,从毫无知觉到恢复知觉,并没用太长时间,如今已经在复健,连医生都说是医学上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