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下心来。
他看子杳的样子,没有多说别的什么,只是说道,“阿砚,别赶我走好吗,我想多陪陪你。”
皇宫始终是个是非之地,在这里留久了并无好处,但看他这样目光灼灼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没忍心,请他进屋了。
进屋之后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刚刚宫女送来的东西。
玉钗正在整理。
看子杳进来了,她招呼两个人,“小姐,二公子,这里……”
她手指向桌子。
子杳这才看见,桌子上竟然有一套衣服。
不是女子的衣裙,而是男子穿的衣服。而且衣服旁边还放了一个瓷瓶。
子杳将瓷瓶打开,闻了一下。
很浓重的药味。
子杳将瓶子递给裴季昭,“可是金疮药?”
裴季昭接过闻了闻。
他不通医术,但是经常受伤,对于跌打损伤的药十分了解。
闻了之后说,“是金疮药。”
子杳将金疮药拿过。
“应该是皇后娘娘送来的。皇宫里的可是好东西。”她冲裴季昭摆摆手,示意要给他上药。
裴季昭一时有些局促,“不、不用了,我回去之后让下人给我上就行,这些小伤不碍事的。”
子杳看着他。
他原本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但被子杳这样看着一时也坐不住了,急匆匆道,“阿砚,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子杳歪头看他。
裴季昭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日再过来看你。”
说完之后,他立刻就离开了。
她走之后,子杳坐在桌前,怔怔地出神。
齐王这一手虽然没有证据,但也着实令人头痛。
就像现在,她虽然没有被治罪,但是也被困在宫里哪里都去不得。
不远处,玉钗过来把东西都收拾了,“小姐,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今日种种,也着实都使人疲惫。
夜里,裴季昭白日里的模样忽然又在子杳的脑中清晰起来。
看着裴季昭,她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
一幕幕又在脑海中回放。
之前他也是受了伤,还告诉她是因为别的事情,结果从伺候他的侍从嘴里知道,他是为了给她做一把上好的弓箭。
她从温莫停那里弄来了温家不外传的疗伤圣药,结果他没有用,直接让人拿去研究药方子了。
现在想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自己受伤了,因为自己也受伤了不止一次。
她梦到了裴季昭。
梦里的他十分的不真实,不是这样年轻的模样,留着络腮胡,头发也随意地扎在脑后,整张脸都埋藏在头发与胡子里,若不是子杳仔细看,都看不清他的模样。
也认不出他是谁来。
子杳看到他在山间搭了个小木屋,自己劈柴挑水过日子。
子杳知晓,这大概是前世,家破人亡之后的裴季昭。
他没有了依靠,只能孤身一人在山林中过日子。
子杳看他时不时在看手里的荷包。
听他念叨两个人的名字。
这两个人的名字,她听得十分清楚,也十分的熟悉。
一个叫阿砚。
一个叫阿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