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刺猬想不明白。
简单说的东西都很合理,都是能串到一起的。可是上官刺猬总觉得这其中的逻辑链上,缺少很重要的一环。
似乎是看出了上官刺猬眼中的疑惑,简单淡然道:“我知道,你想不通,为什么方未明会和我们站到一起。”
虽然这好像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关于这一点,上官刺猬也有些难以理解,既然简单都对自己说了这么多,上官刺猬也就毫不犹豫的如实发问了。
简单叹道:“我不明白宗主和方未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对宗主而言,方未明显得太过无私。其实如果宗主真的与方未明媾和,确实能给周庐带来很大的利益。但是方未明在面对一些抉择的时候一再让步,这种让步在我看来,甚至超过了宗主本身的价值。毕竟宗主他,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理论知识令人窒息般的丰富,但放到实际应用上就差了不少。”
上官刺猬身躯一僵:“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打算留下我的性命了?”
简单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你翻不起来什么风浪。无论是论智慧,还是论武力,论执行力,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性。许多事情告诉你无妨,反倒是能够疏解我一些困惑带来的苦恼。”
上官刺猬有些愣神:“我早听父亲还有一些家丁说起过,太虚剑宗大长老之女简单,天生剑心通明,原来你也会苦恼的么?”
简单摇头轻笑:“从前我也以为自己不会苦恼,但你也知道,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附骨之疽一般,让人极度享受的时候,又容易积痒成痂。宗主很喜欢讲什么所谓的土味情话,他教给尹非凡的那些都不怎么样,却对我说过一句让人欢喜的。”
“什么?”同样作为一个女子,即使没有心上人,对这种八卦,上官刺猬还是流露出了应有的兴趣。
简单俏脸泛红:“人生是不着边际的烂塘,独你是一片不切实际的春水。”
这话对这个时代而言,颇有些露骨。即使作为一个旁听者,上官刺猬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
简单低着头说道:“宗主的出现有些粗暴,对太虚剑宗而言,对我而言,都是如此。我若是一片不切实际的春水,也早被宗主这一阵风给吹出层叠皱褶了。我本以为,剑心通明在宗师之上的境界,会成为我的桎梏,因为这个过程是出世再入世的过程。却没想到宗主的出现,给我带来了不断突破的希望。”
听到“宗师之上”几个字,上官刺猬的脸上先是浮起一丝惊讶,然后又变得了然。沉吟一会儿,上官刺猬问道:“那传说中的周庐倾城的武道境界,是不是也已经超凡入圣了?”
简单哑然失笑:“超凡入圣倒说不上,但应该和我在一个境界。宗主确实是很奇妙的,我能够感觉到,在方未明眼中,宗主的重要性,像宗主于我一般。他看待宗主的眼神,纯粹又沉溺到连我都有些妒忌。若非他确是个男子,我说不得真要和他分出个生死。”
幸好上官刺猬是个孤儿,不然简单这番话,肯定能震撼她妈一整年。
那周庐倾城,莫不是有什么龙阳之癖?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逻辑就快成一个闭环了。不过这剧情发展,怎么看怎么离谱。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简单摇头摇头:“其实归根到底,林檎城不过是一个棋盘,太虚剑宗只是某些力量进行博弈的一个棋子罢了。好笑的是,许多人自以为棋手。和方未明敌对的周庐内部的人,以为自己是棋手。甚至连你父亲上官旻,其实也私下和不少武林门派纠葛匪浅,自以为能够以弱博强,在里面搅动风云。其实他们谁都没想明白,真正的棋手,只有那一位超然物外的存在。”
上官刺猬突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昭皇李天澍!?”
简单点了点头:“我曾到长安,皇城之外望气,发觉昭皇命不久矣。其实林檎城到底怎么样,昭皇不在乎。太虚剑宗到底怎么样,昭皇也不在乎。他根本不觉得,区区一个太虚剑宗,有了一个才华惊艳的李夙夜做宗主,就真的能够翻天覆地。他活得太久了,站的位置太高了,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见过的天才如过江之鲫,又有哪一个真正能够触碰到他所钟情的领域?”
上官刺猬身躯颤抖,仿佛站在绝巅之上,抬起头仰望天空的时候,发现距离还是如同在地面一般,这种触碰不到的高度,让人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恐惧。
简单自顾的说道:“在那位昭皇看来,太虚剑宗不过是丢出去的一块骨头,任由他手底下的犬彘争抢。重要的不是这块骨头到底落到谁的嘴里,而是谁有能力把这块骨头抢到手,填饱肚子,生长的更加强壮、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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