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说,我要放低身段去看待,去讲解。毕竟以实事求是的态度来看,现在的太虚剑宗比起老相爷这尊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尚有许多不如。”
“这只是其一。”
“还请老师指教。”
“你也要清楚一点,老相爷并非常人。他所看重的,即使一开始并非太虚剑宗这些珍贵的种子,但我们将之摆放在老相爷面前,老相爷必然也能读懂其中珍贵的内涵。无论老相爷出于什么目的来考验太虚剑宗能否给出一个得到他帮助的理由,在得到满意的理由之后,老相爷所要做的,也无非是给这些种子灌注养分。”
听罢,杨不信叩首道:“多谢老师。”
“你有答案了?”
杨不信下意识的回答道:“有了。”
回答过后,杨不信突然意识到,刚才这个声音,好像并非来源于自己的老师简易。杨不信往自己老师身后看去,发现老相爷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杨不信赶忙执晚辈礼:“先前没注意到老相爷在此,实在是失礼。”
尹老相爷呵呵一笑:“无妨,你的表现,可是令我大为震惊。方才我与大长老夜谈,问到了你的年纪。以你的天赋,在这个年纪能进入宗师境界,想必是有什么天赐机缘。不过毕竟你也入了宗师,若是潜心武道,未来超越宗师,恐怕也不是没有半分可能。可你刚才,连屋里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看来,你志向不在武道,倒是可惜了这一身宗师境界。”
杨不信默然,老相爷知道宗师之上还有境界,倒不令人感到奇怪。只是说到自己的志向已经不在武道上了,倒让杨不信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没有深入思索,杨不信只是有些无奈的问道:“老相爷是我太虚剑宗的贵客,老师他的灯油配额虽然用完了,可您也不掌灯,岂不是我太虚剑宗轻慢了老相爷。”
老相爷摇了摇头:“我这人喜欢在书房里待着,还有个不让别人进书房的毛病。夜里灯油用完了,出门取灯油又冷又懒,剩下一点时间多半就将就着过了。那些家丁侍女,伺候尹家一大家子人,也够疲惫了,没必要再占用他们一点休息时间。时间久了,我这夜视的能力,倒也不差。”
老相爷的这种心态,荀笙在讲阶级斗争的课的时候,可是专门当做案例批判过一番的。
当然,杨不信不可能把老相爷批判一番,只是回想到荀笙在课上所讲,再看老相爷的时候,心里便稍微轻松了一些。
心情放松了,杨不信也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坚定,凝视着老相爷:“老相爷,我要向您展示的,是我现在的位置。”
老相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哦?你这个位置有什么讲究?”
杨不信指向身后:“我太虚剑宗眼下的凝聚力,林檎城百姓的精气神,老相爷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种凝聚力能够爆发出来多大的力量,老相爷经营国事多年,没准看的比我还要清楚,这些自然不必多说。或许太虚剑宗更为宝贵的,是缔造这一切的东西。也就是宗主带来的那些思想,甚至在往上追溯,是宗主的那颗脑子。这一切也无需向老相爷解释,老相爷自会看在眼里,说不定也已经看在眼里。”
老相爷放声笑道:“你们宗主所写的那几篇煌煌巨著,在长安待的第一个案头,便是我的书桌。太虚剑宗何其之幸?有奇景,有天人。”
而后杨不信正过身来,指着自己说道:“我能向老相爷保证,未来我的位子,只要非凡努力,便会是他的。”
老相爷眯起一双眼睛:“你把位子给了小凡,那你坐哪个位子?”
“凡革……凡变法者,辞旧也。”杨不信刚用宗主最先提出来的那个“顺乎天而应乎人”的典故里的词汇,好在反应迅速,急忙改了口,然后说道:“老相爷所思,无非是要我太虚剑宗深化改革,用咱们昭国官方的话来说,叫正本清源。”
老相爷赞许的点了点头。
杨不信突然跪倒在地,冲着简易深深一拜:“师尊,弟子还请师尊带头退位。”
简易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小子总算开窍了,倒也不晚。”
杨不信这才知道,老相爷打一开始就是要帮他们的。而且除了给他们注入资源以外,还看出来太虚剑宗现在的弊端,要借此机会帮助他们自身变革。
毕竟太虚剑宗做的是革新的事业,而宗门之中,尚有一些旧的势力和思想。现在看上去不扎眼,但从政治上来考量,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可能影响效率的隐患。
这等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老相爷突然嘿嘿一笑:“其实我早就知道,小凡他喜欢你妹妹……”
杨不信扭过头去:“小一辈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反正我不卖妹妹。”
老相爷怒目而视:“好小子!翻脸不认账?”
杨不信翻了个白眼:“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能做到过一国宰执了,达成的契约还想反悔吧?”
老相爷拂袖而去,杨不信和简易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