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忙不迭地跑出来,点头哈腰地告诉他客房已满,只能在大厅将就。黄脸大汉道了声:“随便!”说完,便找了块空地,坐在地上。
他解下斗笠,放在身边,然后又从怀中掏出块布,展开铺在地上,布里包着许多黑白棋子,分成两堆,放在布的左右两边,而那块布就是棋盘,清晰地绘着黑线,排成整齐的方格。他叫来壶酒,对着壶嘴抿了口酒,便全神贯注地摆起棋来,不说话,也不看周围的人。
谢小石认出,他就是早上在小镇上赢了自己二百文钱的那个摆摊棋手,不由地发起呆来。
“哗啦”声,门外又闯进三条大汉,满脸络腮胡子,体壮如牛,腰间挂着佩刀,浑身落汤鸡似的,满脚是泥,每走步就留下个泥脚印。他们径直来到对面的方桌前,推了把躺在上面的青年道:“下去!让爷坐会儿!”
那个青年也不吭声,低着头,老鼠似的蹲在了墙角。
几条大汉擦了擦桌子,又拽过来几条板凳,围坐在桌边,也不叫酒菜,只是不断地打量着大厅。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又来了两拨人,约十来个,均是劲装大汉,腰悬刀剑,全留在厅内。大厅顿时拥挤起来,人们纷纷往墙角缩。大厅内虽然满了,但是却无人说话,连咳嗽声都没有,打盹的打盹,呆坐的呆坐,静的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见。那几个猜拳行令的,也不吱声了,匆匆用完酒菜,蹲在了墙角。几个人伸长脖子,直直看着前方。
突然,远处传来阵“嗒嗒嗒”细碎的马蹄声,并夹杂着“吱扭吱扭”的车轱辘声。声音由远及近,向这里跑来。仅十数息的工夫,有辆马车停在了店门外。
拉车的是两匹黑色的骏马,浑身油光发亮,站在店门外,泯耳攒蹄,摇头晃脑。马车宽阔长大,有前后两道门,用红木打制,刷着黑油漆,周边饰以金线银线,绣成串串五瓣梅花样,在车身上下缠绕,文采辉煌。车顶做成宫灯样式,四角飞檐,下面垂着四个拳头大小的红绣球。马车有四个轱辘,像是轿车。
马车夫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大汉,圆头圆脸,元宝耳朵,酒糟鼻子,嘴唇宽厚,颔下无须,笑眯眯的。他眼睛精亮,太阳穴高鼓,身穿皂罗袍,手持根蛇皮鞭,有半辆马车长,马鞭被卷成圆圈,握在手心。他飞身跃起,跳下马车,落地无声。
马车的前门打开,跳下两名黑衣劲装大汉,虎背熊腰,随后又下来名青衣老者。老者身如枯柴,六十余岁,头发胡子花白,脸似刀削,太阳穴鼓起像馒头。
青衣老者躬身弯腰走到马车的后门前,双手打开了车门,哈腰道:“请大小姐下车。”
有团紫色的影子,从马车中像鸟似的飞出,在半空打个旋转,树叶般飘落在地,不溅起点滴泥水。紫色的人影落在地上,微微笑着。她年约十五六岁,脑后梳了两团发髻,扎着紫色珠花,瓜子脸,眼如星月,鼻尖微往上翘,嘴似樱桃,唇红齿白,笑起时,便出现两个小酒窝。
她肌肤如雪,身材高挑,比青衣老者还高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