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说了那些话的原因,我对蠢鹿仅存的一点恐惧彻底消失殆尽。
山洞稍微靠深处的位置,囤积的木柴早已经见底,原本火堆位置只剩下厚厚的尘灰,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蚁兽们也不见了身影,也对,闷热的山洞有什么可待的?待久了指定弄得自己浑身不适,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伤口恢复也不错。
三只兽并排躺在洞口,看着星光闪烁,我必须承认这是世间难得的风景,不过看了成百上千次也该乏味了,再加上这几日没有吃任何食物的缘故。
“你不觉得烦吗?分明看了这么多次,”我向左边扭过头,母亲的侧脸映入眼帘,红唇微动。
“我只觉得饿~”
你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还好意思说饿?归来这么多日也不知道去狩猎,我的伤口一直反复,难不成还要我去!
我正要动怒,与此同时右边突然传来阵阵傻笑:“不会烦的,每一次场景都是新的体验,一定能从中体会到不同,同一块土地,同一片星空,但那个时候好痛,现在却好满足。”
是这样吗?同样的场景,却是完全相反的感受。蠢鹿的过去我已经有足够的了解,被整个村子抛弃,被家里嫌弃。
我熟知的只有母亲一只兽,就算她不要我了,失去一只兽和失去那么多兽,肯定不能相提并论,所以这是我永远都不会懂的问题。
我向左侧母亲的位置一翻,压到她身上,呆呆地看着她,而后带着一缕疑惑问道:“这种事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是幸运也是不幸,看自己怎么去选择,就好比老天一样,ta抬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原本有一丁点明白的我,现在彻底糊涂了,母亲好像什么都可以说到天上面去,而我连天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姐姐,天是什么?”原来他也不知道。
“天就是、是……怎么说呢,是一个无处不在的混蛋,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的话恨不得杀ta千次万次。”
倘若真的无处不在,那你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我在心中呐喊,而后示意蠢鹿不要理会。
一番嬉闹过后,我带着睡意在母亲身上睡去,梦中还能感觉到月色之下的阵阵寒风。
空腹之下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对蠢鹿说话,?“天,就是你心中的道。”
…
在这片无垠的土地上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不计其数的事,大到种族的覆灭,小到举手投足一个动作,无一不例外,它们都并非一帆风顺,要想得到其他生命的认可非常难,这条路是世间万物都在走的路,可取得成就的寥寥无几,更不用说终点。
『我知道,大姐姐您一定是走在前端的兽,在我永远都不能触及的前方,但是我不会说放弃的话,早已经下定决心,是您还有他给我的勇气』
恐惧在每个生物的心中,它驱之不散,永远不会消失。
『驱散不了大家心中的恐惧,那我就尽最大的努力去转化它,愤怒变为憧憬,恐惧变为信任』
这很难。
『我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不过我坚信会有这样的时刻,有一天我会带领着大家一同进入那座城池,披着村子最高的荣誉,走在那古朴小路的最前方!』
『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都无所谓,只要大家幸福就行了,这也是姐姐你的期待。』
我在离开的时间知晓了许多你不知晓的事,有关你父母的事,要听一听吗?
『谢谢……』
因为你的错,你的村子整个暴露在危险之中,数以万计的性命险些在一瞬间消陨,之后又数次面临生死存亡。
『我偷偷到人类领地那一次?』
对。
人类之中多是天才,你那一次行踪早就被发现了,他们跟着你到了族群所在。
其中的危害不言而喻,本来是要处死你的,是化形期救了你一命,对于兽来说第一次化形是不可亵渎的。
结果你却化形失败,成了这副模样,这一瞬间给了他们借题发挥的余地,你的父母亲以命相逼才勉强保住你。
他们并非是对你不闻不问,而是不敢有太多的关怀,一个‘怪物’对村子来说本来就是多余的。
『我……不知道这些。』
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你的结局或许要惨得多。
『哈,是呢。』
能够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你的成就就已经超过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只是稍稍幸运一些而已。
『不是从幸运或者不幸中的选择,而是真正的幸运?』
对。
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老天给予这份幸运的同时也伴随了无数的选择,很难。
『后者应该是我们口中的不幸吧?大姐姐你果然超凡脱俗』
哪里有什么超凡脱俗,很多答案我都思考了很久。
『能有多久』
大概,一千年。
『……』
『大姐姐,我喜欢你,我可不可以给你个东西』
世间万物都有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路,你的路是对的。
『那个……好痛!痛痛痛痛痛!……』
硬生生撞断头顶的角,肯定痛啦。
…
…
那些蚁兽在消失了几天之后又来了,带着它们心中的感激。
燥热潮湿的山洞再一次生起了火,母亲也难得地去弄了食物。
山洞外飘着不那么应景的冰雨,雨珠滴落之处泛起一片白雾。
我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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