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前方的凉亭里,周远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坐在那喝茶:“这一天到晚,真是忙的不可开交,这么反反复复不得手,还一天四五次的安排,那不停出阴招算计的人,难道不嫌累吗?”
他脸色很不好看,像是极力在压抑着阴郁情绪的样子,眉头也不自觉的蹙着,但离远了看不太出来。
战樾看着悠哉悠哉的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唉,没办法......虽然很感谢你帮忙,但,能不能注意下你现在的身份啊......这样很容易就给人家发现端倪,注意你的存在。”
“啊~!我都够辛苦了,喝口水都不让啊!”太监打扮的周远思说完,一脸委屈的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干了那杯茶水。
战樾嘴角抽了抽,坐在御花园凉亭里又吃又喝,又无视向国君行礼的“太监”,被人看到真的是要热闹了,但是管不了啊,能怎么办?!
“......”安阮溪见蛇没动静了,才敢蹲着看起来。
“这蛇有什么好看的?”对周远思彻底无奈的战樾,转而看向了安阮溪问道。
安阮溪捡了根小树枝,心不在焉的怼着已经死透了的蛇,神色黯然的说道:“这些蛇虫鼠蚁无孔不入,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啊。”
还没等战樾说什么,他就回过头来,眼角微红的说道:“这么天天小心成这样,好累啊!”
对上这视线,战樾愣了一瞬,心脏抽疼,声音尽量柔和的岔开话题说道:“午膳想吃什么?安排膳房给你做。”
安阮溪顿了顿,又回过头去:“......不想吃了,没胃口。”
呵,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求这人的安慰呢?大概是因为来这以后就跟他交集多吧。
见他这般,战樾笃定他是不开心了,还是突然不开心的,刚才的样子顶多是委屈,和现在的不开心完全不同!
是因为自己转移他注意力转移得不成功?还是因为什么?
看着突然关系僵硬的两人,周远思喊道:“陛下,过来吃点儿东西,喝茶歇歇脚吧!”
战樾赶紧接道:“啊,说得也是,本来就是奏折看烦了才出来散心的,今日天气闷热,还是到亭子里纳着凉看风景吧。”
他想伸手拉安阮溪,但安阮溪却躲了一下,自己站起来朝凉亭走去。
被拒绝的战樾没了注意,只能跟上去,先尽量好言好语的说这说那,但被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眸瞪了一眼,就立刻闭嘴不再言语了!
“陛下可是想家了?”周远思吃饱喝足了,站起身来恭敬的站到一旁,轻声问道。
安阮溪点了点头:“嗯。”
周远思又接着说道:“那您在家乡,可有什么喜爱的物件?”
安阮溪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是滚了下来,落进了端着的那杯茶中,重重叹了口气:“唉,我现在突然就觉得,以前喜欢的东西啊,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现在都不喜欢了,都不想了,就想我的家人,想我的狗,想家......”
狗?!战樾顺利get到了关键词,他那时候的家人变不出来,一只狗还是能整来的!
抬眼看去的时候,才注意到周远思正看着他,似乎对他刚才心中恍然大悟的反应很满意,微微颔首。
战樾看向他心中道谢,周远思淡笑了笑,微微低着头,开始恭恭敬敬的装起自己小太监的角色。
这本事是真的好,就是这样一来,战樾在他面前一点也不敢随便乱有抱怨、说他坏话之类的心理活动。
这会儿想到狗,开始满心兴奋的想着各式各样的狗,什么样的哪点好,哪点又不好,这种大又那种小的,听得周远思忍不住笑了笑。
难得听会儿轻松有趣的,周远思脸色好看了点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皇宫里真是时时刻刻都吵得心烦,一个个都两面三刀。
纵是跟自己无关的勾心算计,听多了也会受到那些负面的影响,心情阴郁。
忙碌了有些时日,可是有什么人能拉拢帮忙?周远思的声音在战樾脑海中响起,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在传音。
便在心中回道:他们耳目遍布,我父亲和方老将军那边,暂时还没顺利联系上,其他武将基本都跟了她,除了原本支持陛下的,文官又有几位大人如今略有改观。
安阮溪坐在那,闷闷不乐的靠吃喝排解郁闷,完全不知道一旁站着的两人,进行的一番隔空交流。
周远思淡笑着回道:嗯,如此甚好,他这断时间的辛苦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了。
打量了战樾片刻,周远思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位老将军当真可信,能愿意支持?
战樾立马肯定的回应:肯定可信,当初我帮着露云殿下,他们都苦口婆心的劝过多次!
噢?那你还不听?姜还是老的辣,连老一辈的眼光你都不信?周远思挑眉看向他。
战樾顿时一阵窘迫,抬手抓了抓后脑勺,尴尬道:嗐!糊涂往事还是不要再提,远思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是要说什么?
我没有,周远思否认到,又接着说:要是将军信得过,消息我去传吧,我看你想办法传是真的费劲。
自然信得过!那就太好了!战樾立时欣喜的回道,之前是方才接触,不愿意太过信任,只一直靠着足够保靠的人或者办法,在试着联系。
后来希望始终石沉大海,都失败了,时日久了对周远思倒是建立起信任了,却又估计人家早就看透一切,怕是不会乐意帮,也不大好意思开口跟人家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