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找错门了吧!”纪大娘开了门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要不是对方脸上挂着笑,她还以为是有人上门找麻烦呢!
“应该没错啊!这是不是纪天尧的家啊?”
“天尧闯什么祸事了?”纪总管走到纪大娘身边探出半个身子打量着来人,他们对天尧在上海的事一无所知,心里诧异,不会是出事了吧!
“纪姑爷很好,我们这是来送年礼的。”壮汉憨憨一笑,他已经是老大拨给大小姐的人里长得最敦厚的了,怎么还是老让人误会。
“什么?纪姑爷?”
“哦,瞧我最笨的是未来姑爷!”
纪总管和纪大娘都被这个称呼砸晕了,天尧啥时候变成人家的姑爷了,他们当爹娘的怎么不知道。“进来再说吧!”这样被堵着门,让相邻的几家人家看到了就太引人注意了。
“把东西抬进来。这路上晚了几天,送晚了。”
纪总管看着堆在他面前的东西,不敢收,“大兄弟,是谁让你送东西来的?我们对对,省得送错了地方。”纪总管还是不敢相信,这天尧出去一年不到,就能混出名堂来,还派那么多人来给家里送东西,前几日大少爷也派人从上海送回来几车年货,照理说天尧就是给他们尽孝心,麻烦大少爷顺便带回来就好了,何必再派这些外乡人呢?
“这些都是姑爷买来孝顺家里的,都是分好了的,这些是我们帮头的小小心意。”
“老大?”
“我们老大的嫡亲妹妹,也就是我们唐大小姐和姑爷年前在上海由展、唐两家定下婚约。所以老大派我们来送年礼,等我们大小姐完成学业了,就完婚。”
“当家的,他是说天尧找了个媳妇,还是大家小姐?”纪大娘有些蒙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纪总管可没想得那么好,没听见这未来大儿媳妇的哥哥被叫做‘帮头’,可不是‘牢头’,纪总管年轻的时候跟着展老爷走南闯北的,什么人能被称为‘帮头’,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贵帮是?”纪总管在大冬天里都额头冒汗了。
“青帮!”
纪总管捂着胸口的手还有些颤抖,这大儿子是疯了嘛!他两个儿子招惹的或是心里藏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可怕,“大兄弟,你知道我家天尧啥时候能会桐城来?”
“我就是个送东西的人,姑爷的事哪有本事过问,不过我们大小姐说了,姑爷很想家里人,让我们留个两天,你们有什么捎带的我们可以带回去。”
“留两天?”纪大娘看当家的脸色,就知道这些人有来头不小,家里腾不出房间来让人歇着。
“哦,展大少安排我们住到展家的客栈里,等会儿就过去了,展大少嘱咐过我们这里民风淳朴,不了解帮派,为了不惹出麻烦来,在桐城的日子,手下们就待在客栈里。”
“好好,我们过两日,呃,明天就够准备了。”纪总管也不敢仰仗这些祖辈上当乱民的帮会,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看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天尧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家里人的,一到晚上关紧了门户,纪总管才把自己所知道的青帮更一家子说了。
纪大娘一听腿都软了,纪天鸿本来还在跟纪总管怄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房里被拉了出来,前半段那些讲青帮势力控制大运河粮食运输的段落一点儿都没听进去,把后面不好的都听明白了,他算是明白了,他的大哥算是为了发财享乐进了毒窟了。要不是他现在不想开口和爹说话,他真想跟这个走了歪路的大哥断了关系。
蓝老太太一言不发地听着,她只知道她那个在外闯荡的好外孙找到大靠山了,以后的路也会越走越顺的,蓝老太太想着上次给天尧求得姻缘签文,上面说天尧的缘分到了,这唐大小姐看来就是配她家外孙那口锅子的锅盖。回头让人带那两张成对的签语去上海给他们。
……
桐城溪口
今年萧大娘把年过得比往年红火得多,她指不定明年雨娟就嫁到别人家里去了,出嫁从夫的,到时候寄熬山庄里就少个人了,有了这个想法后,萧大娘就使了浑身的力气好好操办了起来。
灯笼炮仗的,被村里最富庶的人家还要多上一倍,守岁的时候萧家人吃饱喝足了,兴之所至,男的弹琴女的唱,一晚上灯火通明的好不热闹。萧家人今年铺张的样子看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以为他们家今天发了财或是有了余钱。
这萧家得了展家的大笔谢礼的事也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当初展老爷坐着马车亲自进了寄傲山庄的过程也有村民目睹过,这三分真七分假的事从好几十个老老少少的嘴里过了一遍又跑到了更多人的耳朵里,无论它是不是谣言,大伙儿都把这件事当真的了。
萧御风救人的事没被大家记牢,可萧家发横财的事却被大伙儿传得人尽皆知了。才不可露白,碰上个人心不古的,可不就容易招来祸事嘛!
这新年刚过的一天夜晚,离寄傲山庄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的茅草屋后闪出两条蹑手蹑脚的黑影来,两对贪婪的贼眼直直地望向寄傲山庄的位置。
“大哥,这家人你肯定他们有钱?”两人中稍矮了一截的男子压低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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