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宇文极和慕容沅亲密不同,姬暮年虽然常后宫行走,但是和她同乘一车,今儿还是头一遭呢。123456789但他不是皇子身份,按规矩不能和公主齐头并坐,只能侧坐前面小杌子上,然他神态从容、淡定大方,仍旧一派淡雅高华世家公子风采。
慕容沅正面中央而坐,正好可以看见一张线条优美侧脸。
像是感应到了脸上目光,姬暮年侧首看过来,“公主殿下,可是有话要说?”他从来都是如此冷静,哪怕此刻还背着毒害宇文极嫌疑,也未见一丝慌乱。
慕容沅明眸似水,问道:“你可曾对宇文极下毒?”
姬暮年摇头,“自是没有。”他解释,“不过是一句口角之争,我……,活了两辈子人,难道还要跟一个小孩子怄气不成?再说他马上就要回东羌去了,说得难听一点……”嘴角微弯,“此一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等着他,是死是活都难讲,我便是小心眼一些,也犯不着多一举。”
“那会是谁?”
姬暮年追问道:“公主信我?”
“你说有道理。”慕容沅神色未变,淡淡道:“再者我说过了,你心思和医术还不至于这么差劲!”
“呵。”姬暮年笑了,“那就只当是公主夸奖我吧。”
“我不明白。”慕容沅说出了心中疑惑,“那人要是东羌奸细,且不说混进燕国后宫行事不容易,便是成了,也应该直接毒死宇文极才对,何必闹出如此儿戏?可如果不是东羌人,是燕国……,哪有会是谁呢?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姬暮年挺喜欢这样坦言对话,微笑道:“下官一时也想不明白,公主别急,只要宇文极没事,这件疑案稍后再查也不晚。”继而眉头微皱,“倒是雍州那边,这才是一件十分棘手事。123456789”
正如他所料,武帝对雍州大将军傅如晦逆反一事,雷霆震怒不已,气得金銮殿里砸了好几样东西。他年纪越发老了,脾气也越发大了,臣子们但凡有一点违逆,都会惹得他龙颜大怒,不用说傅如晦居然还敢谋反!
“狼子野心!”武帝怒声骂道:“早些年怎么没有看出来,早看出来,朕早就亲手拧下了他脑袋!”又想起已经死去傅婕妤,怒道:“傅如晦谋反,将其姐婕妤傅氏贬为庶人,从皇室玉牒里面除名!坟墓移出嫔妃陵!”
小宫人唯唯诺诺应了,下去吩咐。
慕容沅上前劝了一句,“父皇息怒。”好说歹说,把武帝扶回了龙椅里面坐下,又给他上了茶,劝道:“一样米养百样人,臣子们里面难免有些奸臣、佞臣,是他们自己天性恶劣,父皇何必为这些坏种子生气?气坏了,也不值当。”
靖惠太子、睿王、代王,以及诸如姬暮年之类臣子们,也是一起劝解。
要说沁水公主这种场合不太合适,但是皇帝盛怒之下,谁话也不听,谁开口就砸谁,只有心肝宝贝小女儿话,还能听进去几分,眼下好歹安静下来,叫臣子们不用提心吊胆,也就没人去追究沁水公主不合时宜了。
“即刻发兵平乱!”武帝断然道。
这个当然是必须,不听话臣子自然是要被斩草除根,但是……,何人领军成了一个问题。要说雍州大将军傅如晦,可是追溯到燕朝开国之初,当年傅如晦才得二十多岁,战场杀敌、淤血奋勇,立下赫赫战功,皇帝曾经御封他为“常胜将军”。孝平王一身功夫和战术,就是由舅舅亲自传授,只可惜……,之后却死于流矢。
燕国到如今已经立朝二十余年,一直歌舞升平、海晏河清,纵有战事,亦不过像是孝平王诛流寇等小战事,和开国大将谋反叛逆动乱,不可同日而语。123456789
“父皇。”靖惠太子突然开口,他道:“儿臣愿意替领军出征!”
一语出,惊得朝堂四座一片哗然。
“不必。”武帝并不同意,“朕知道你心意便是。”这个儿子身份矜贵不说,又哪里是能征善战料子?群臣面前表一表决心还行,真要出征,那是断断不行!
然而今天靖惠太子却很固执,坚持道:“儿臣自知不是沙场杀敌料子,但是儿臣身为储君替君父出征,可以鼓舞士气,至于作战……,父皇另外安排几员大将,儿臣不会胡乱干涉。”他拱手行礼,“请父皇让儿臣出去历练一番!”
武帝皱眉道:“不行。”
“父皇……”靖惠太子还要再说,却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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