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也不会说话,天天坐着发呆。这刘老汉见女儿回来了,只道是神仙显灵,可怜他这苦命人。也不管女儿怎么呆傻,天天守在女儿身边。”
长须农夫道:“死而复生的事,我最近也听过一桩,也太邪门。我们村里最近常常有人晚上失踪,过几天回来后也似变了个人。”
黑衣农夫问道:“怎么个变法?”
长须农夫道:“不好说,听说和以前性情大不相同。”
这时,菜儿和阿宝趁着山风提着扁担蹒跚走了进来。客人们见二人衣着破烂,像是乞丐,不禁频频侧目。
老板娘孙李氏是一个高颧骨小眼睛的肥胖妇人,正和一桌客人满脸堆欢地介绍饭菜,看到两个孩子进来,霎时板了脸,转身走到孩子们跟前,冰冷冷的低声道:“快滚!”
阿宝吓得一机灵,紧紧跟着姐姐快步走入后院。
一位好事的客人道:“老板娘,这二人是?”
孙李氏挤了挤小眼睛,笑道:“他俩啊,哎!说来话长,两年前啊,不知道从哪来了这两个小乞丐,在我这小店门口一蹲就是两三天,我啊,也是好心,收留了他俩,干点杂活,也给口饭吃。”
几位客人听了都连连点头。
孙李氏满面红光,道:“我和掌柜的也无儿无女,这俩孩子呀,本来想当自己孩子养。可是毕竟是做过乞丐,来到我这也不改习惯,天天不洗澡,就是脏了些,二者咱家太穷,这兵荒马乱的,也没钱置办几个衣裳。还要靠各位客官多多照应。”
客人们连连称是,赞道:“老板娘真是个好心人啊”“这年头好人不多了”一桌客人叫到:“老板娘,再烫壶好酒,我给双倍价钱!”
孙李氏心花怒放,应道:“好嘞!大伙多多照顾啦!”
长须农夫哼地一声,叫道:“两年前的乞丐?哼哼,老板娘编的一段好故事,干的一手好生意啊。”
孙李氏脸色一变,瞪了长须农夫一眼,也不答话,一掀帘闪进了厨房。
客人们听了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也都默默不作声。那双倍价钱买酒的客人本来觉得这老板娘淳朴善良,听到这话也觉得这酒买的索然无味,又不好当众反悔。
黑衣农夫问道:“这两个小孩有什么隐情吗?”
长须农夫斟了一杯酒,道:“兄台有所不知,这吴虎客栈是一位外乡人开的,他姓吴名虎,为人豪爽,我与他有些交情。十几年前吴虎来到此间做客栈生意,那个稍大些的女娃就是他的亲闺女,听说这女娃的母亲早就死了。”
长须农夫将酒一饮而尽,又道:“七八年前,吴虎出了趟远门,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男婴。一回来吴虎就一病不起,没过四五年便去世了。”
黑衣农夫道:“那个男娃就是七八年前的那个男婴?”
长须农夫点点头,又道:“可怜这两个孩子年纪幼小,无父无母。这孙掌柜见吴虎已死,便鸠占鹊巢。”
黑衣农夫叹了口气,道:“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长须农夫压低了声音道:“这孙掌柜和他老婆孙李氏以前可是非常难缠的人物,远近闻名。吴虎死后,一些与他交情较好的村民操办了后事,不料这孙掌柜夫妇跑过来又是哭又是闹,非说吴虎是他的远方表哥,在吴虎灵前连连叩头。跑到客栈里说什么也不走,时间一长,就在客栈里做起了生意。”
黑衣农夫看了看断臂农夫仍然默默不语,不觉奇怪,这老小子平时挺爱问东问西的,怎么今天这么蔫,又问:“真是表哥?”
长须农夫冷笑道:“表什么哥!他就是看中了这个客栈,看中了这一双儿女无依无靠!”
黑衣农夫哼的一声,想起两个孩子衣衫破旧,道:“他也不曾善待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没人出头呢?你和吴虎既然有交情,怎么不把两个孩子领回家去?”
长须农夫道:“唉,谁愿意跟孙掌柜这样的泼辣人物打交道。把孩子领家去?我家那只母老虎怎么办?”
黑衣农夫又哼了一声,若有所思,踌躇不答。
忽听得门外数人叫嚷:“掌柜的!接客喽!”“累死老子了!”
只见五六名军士各配兵刃,推推撵撵押着一名囚犯踏泥而来,各人发簪、薄甲上还挂着雨珠。
军士们步履瞒珊,喋喋咒骂,押送的那囚犯似乎岁过半百,手上脚上镣铐叮叮作响,却腰板挺直,步履稳健;他两侧鬓角已微霜,浓眉下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虽是囚犯,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正气和威仪。
那囚犯向店内客人扫视了一遍,目光停在三位农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