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走了不远,只见前方路旁横卧着一块巨石,上面坐着一个青年,面容黝黑,其貌不扬,背着一把被破布缠的严严实实的剑,右手旁放着一根苍竹棒,左手拿着一张硬饼认真的吃着。
汉子见此,微微一愣,还未说话,只听那青年问道:“可是崔神医?”
汉子拱手道:“神医不敢当,正是在下。”
青年接着问道:“不知道崔神医这是往何处而去?”
汉子答道:“山下镇子有一王老汉素有痛疾,我上山采了一些药,希望能救治于他。”
青年冷笑道:“只怕你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汉子皱眉道:“小哥这是何意?”
青年把冷饼塞进怀里,说道:“我听说,山下镇子前不久来了一位崔神医,医术精湛,活人无数,且诊费极低,对穷苦人家不仅不收诊费,还赠衣送药。这让我不禁有些佩服又好奇,佩服的是神医的医德人品,好奇的是如此的美玉之人怎会驻留在这偏远山村里。于是我就仔细的观察了那些被你医治过的百姓。”说到这里少年笑了笑,“结果让我很失望,每个吃过你药的百姓都被下了蛊,蛊已入脑,无药可医。”
汉子听到这里,眉头却舒展开来:“没想到小哥也是修道之人,在下倒是有些唐突了,不错,那些人是被我下了蛊,在下师尊正在炼制一件法宝,需八百男丁,八百女子的魂魄做引,故而谴我下山云游收取所需之物。”
青年听言,抬起头直视着汉子,两眼明亮无比:“阁下如此做,就不怕有报应吗?”
“哈哈哈,”汉子仰天长笑,周身无风自动,血煞之气从身体里喷薄而出,“天地大道,强者为尊,那些蝼蚁能被我算计便是他们的造化,报应?能有什么报应?难不成我的报应便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吗?”
青年摇了摇头,低音道:“怎么畜生尚且知道知恩图报,有的人却不如畜生?”
“本尊为鬼脸老祖座下大弟子崔铭鬼,你黄泉路上且记好了。”说着汉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根蛇形钉,望天上一祭,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蛇形钉在空中忽隐忽现,直奔青年面门疾飞而去,青年一手拿起苍竹棒只在空中划了一下,那蛇形钉便如无头苍蝇一般在空中乱飞,汉子脸色一变,双手合十,周身血煞之气如有灵性一般朝着青年扑去。少年手中苍竹棒连划,口中喝到:“落雷!”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瞬间霹在了汉子的头上,这一下把汉子打的身子摇摇欲坠,青烟直冒,血煞气也被霹的十不存一,少年立起两个手指虚空划动,喝到:“离魂!”汉子只觉得头重脚轻,两眼一黑,立时倒了下去,再一睁眼,只见自己已是魂魄之身落在了青年的手中,肉身躺在原地冒着烟生死不知。
“你……你是……你是方寸山的道人!”那汉子的魂魄惊恐无比,“落雷,离魂,这都是方寸山的道法!那方寸山不是已被灭了道统了么?现如今怎会还有方寸山的传人!”
青年微微一愣:“你竟然还知道方寸山,看来你也不是个无名之辈。”
那汉子的魂魄狰狞道:“看你年岁不过是个刚开始修行的小鬼,竟然法力修为强横至此,我知道你们方寸山的手段,我们这些人碰到你们无非就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不过小鬼你休想让我求饶,我师父定会与你报仇!”
青年没有搭话,只是手掌轻轻一握,有雷电在手中溢出,再摊开时汉子的魂魄已是灰飞烟灭。
青年搓了搓手,从怀中掏出硬饼继续啃了起来,待到把饼吃完,青年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轻轻一抖,符化蓝火,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清风里。
三天后,一道青烟忽得在巨石上冒出,一个白发黑胡的老者拄着一把断矛从烟里吞吞而出,脸上有些许怒气的四下打量着。当看到已被野兽叼的千疮百孔的汉子尸体时,怒气更胜,口中喋喋的冷笑,只是看到那尸体周围被雷电劈的焦黑的草木,冷森森的笑声又戛然而止,就如被人忽然大力锁住喉咙般。老者脸上带着三分惊愕七分迷茫的看了许久,忽的走到汉子尸体旁,用手上的断矛一挑,尸体翻个的同时衣服也被划开,只见那汉子额头和胸口处赫然都有一个漆黑的符印,就如有人用烙铁烫上去的,却又透进皮肉极深,那老者如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一般猛地蹦出两丈开外。
“方寸山!”一声凄厉又夹杂着恐惧的沙哑声音惊起了一片野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