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山色,流水如云。
此时已值初冬时节,虽然日光和煦,镌镀在粼粼的水面之上,但江风拂过的时候,还是会夹杂着凛冽的寒意。
裴南秧穿着离开陈掖时的衣衫,坐在船舱中的软塌上,目光怔怔地看向透窗而入的阳光。
“裴小姐,”如音“吱呀”一声推开舱门,端着一个雕工极为精美的木盒走了进来,轻轻放在了房中的梨花木圆桌上,随后转过身,对裴南秧说道:“听说你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我寻思着许是饭菜不合口味,便拿了些点心过来。”
见裴南秧没有应声,全然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如音暗暗叹了口气,朝立在门栏处的一位年轻公子缓缓摇了摇头。
年轻公子眸色微闪,面容淡漠地朝门外睇了一眼。如音见状,曲身揖礼,默默退出了房间。
雕花木门被轻轻地从外间盍上,徒留室中一片寂静。那位公子并没有与裴南秧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梨花木圆桌旁坐下,从木盒中取出一块淡金色的乳饼,眉梢微扬,淡声说道:“陈掖和庆斋的手艺果然是当世一绝,这金乳酥和甜雪烙真是怎么吃都不会腻,裴小姐就不想一起尝尝?”
见裴南秧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唇角轻勾,有些可惜地低声说道:“本来我见午后天光尚好,还想着和裴小姐一起吃吃茶点,聊聊陈掖那边最新传来的消息,眼下看来,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也罢。”年轻公子轻叹一声,将金乳酥放到口中,起身便要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裴南秧猛地从软塌上跳了下来,她上前几步,一把拽住男人的袖子,目光凌厉,寒声说道:“陈掖那边有什么消息?我大哥和我家中现在怎么样了?”
年轻公子看了看被攥住的衣袖,漆黑的眸子中划过一道极淡的了然。他抬眼看向裴南秧,长眉一展,轻笑道:“你先尝尝这和庆斋的糕点,我再与你慢慢说来。”
“褚桓,你!”
对上裴南秧充满怒意的双眼,褚桓面色不变,侧身从木盒中拿出了一块色泽颇为诱人的点心,递到她的唇边,动作温和却不容拒绝。
裴南秧狠狠瞪着他,浑然一副要用目光将他凌迟了的模样。可褚桓却不以为意,依旧伸着手,笑容清浅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僵持了片刻,裴南秧终是败下阵来。她一把拿过褚桓手上的糕点,匆匆吞咽了下去,冷冷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褚桓轻轻颔首,看向桌边的一把紫檀木圆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南秧强忍着心头的愤懑,在桌边坐了下来,沉着脸等着褚桓开口。
谁料褚桓眉峰淡掠,从木盒中拿出了一小盘甜雪烙,放到裴南秧的面前,浅笑说道:“吃完这些我就告诉你。”
一时间,裴南秧被气得七窍生烟,但却拿褚桓没有一点办法。她沉着脸,飞快地将盘中的点心全部吃了下去。
至此,褚桓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拿过桌上天青釉的茶杯,轻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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