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一病便是三个多月,年关已经将至了。
整个贝勒府张灯结彩,府中那些女眷纷纷购置首饰绸缎,经常结群采购,浩浩荡荡的走遍龙江城的首饰脂粉店。
孔盼盼对共伺一夫始终无法做到坦然,也不愿和她们过多走动。
她一个人坐在佳雪阁院中的石凳上发呆,折了一枝鲜梅,滑动着地上的泥土。
她又想起那个喜怒不定的人,浓淡相宜的剑眉,水汪汪的桃花眼,如孤峰傲立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薄唇,还有那如白玉般无瑕的肤色。
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美姬艳妾不要,偏偏强留自己在他身边照顾他。
“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转过身来,看见了多铎,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他的身形依旧挺拔,然而真是瘦了许多。
他笑得春风怡人,“回去吧,不嫌这里太冷?”
他转身,她却没有跟着,就是一步也不曾移动。
他回过头看着她,“好大的架子。”
“贝勒爷你病好了。”她鼓起勇气说,“不需要吃药了。”
“然后呢?”
“所以,也不需要我了。”她不管会不会惹怒他,向他求道:“你放我走吧。”
多铎眼中泛起怒色,大步向她走来,一手握起她的右手,说:“此话不要再提,本贝勒容你最后放肆一次。”说罢拉着她缓缓离开。
她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握住的正是自己那只满是泥尘的手,不由得挣了挣,他微微皱眉,反而握得更紧了。
干燥的掌心传来淡淡暖意,坚定的力度让孔盼盼的脸无端一热,她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心疾,为何心脏总是这般快速的跳动。
佳雪阁房内,高迎风正向多铎禀报除夕夜的来宾,当念到李达航时,孔盼盼眼睛一亮,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发请柬时,让人跟李达航说一声,带上那个有趣的小厮,本贝勒想见见她。”多铎笑着说道。
高迎风应声退下,这边孔盼盼磨墨的手渐渐慢了下来,脸色开始发沉,刚刚多铎说的那句话怎么就这么碍耳呢?有趣的小厮?他该不会……
淡雅的气息越靠越近,她抬头便看见多铎弧度近乎完美的下巴。
“走什么神?墨都要溢出来了。”他问。
孔盼盼咬咬牙,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要打苏珊的主意!
多铎闻言,心底顿时暴怒,正要发火之时,孔盼盼又说:“你满院子的妃嫔姬妾,红肥绿瘦,你喜欢跟哪个亲近都行,一个不够还可以两个一起来……啊,痛!”
多铎抬起她的下巴,力度大的似乎要将她的脖子折断,脸色难看的说:“什么叫‘一个不够还可以两个一起来’,说!你从哪儿学来这么下三滥的东西?”
孔盼盼不甘示弱,恼怒地回瞪着他,“你不要去招惹苏珊,她是不能被人关在笼子里的。”
“她不能被人关在笼子里,你能吗?”
孔盼盼绞着手沉默着,眼中似要露出泪光。
多铎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心下一软,放轻了声音说:“本贝勒答应你,你不飞走,本贝勒不再招惹任何人。”
不再招惹任何人?他这是在和自己表白吗?孔盼盼一阵心动,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满院的姬妾她看在眼中,什么不招惹任何人,他招惹的人还不够多吗?
除夕这日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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